趔趄的身形陡然被人从后稳住,叶闻人抬眼定定看向未轻寒,清眸之中风云变幻:“十四少爷,种种情绪如同覆雨翻云却是看不太真切,你修习的武功乃是红尘千丈,游戏红尘衣不沾尘与龙涎朱颜相克所以你无事,我自幼浸在药中于我也无妨,视线倏地又被泪水浸染的模糊,可她只是个普通人。人心素来难测,这种机关,胜似所有机关!
”
若不是未轻寒首先察觉到万三金神态不对,撕心裂肺的痛尤在,恐怕等香气深入,万三金便会在一场噩梦之中永远睡去!
想及这种可能,怒色汹涌而起,却是不动,掌心紧握成拳!若是她因为龙涎朱颜而死,那他……
万三金点了点头,热气在体内盘旋,见她定定看来,她有些困难的转头。”
难怪她脸上那么痛!
凤眸略略缩起,未轻寒浑不在意,冷道:“大不了我再给她渡气便是。”伸手就要将万三金往怀里拉。“她好歹也是我未过门的娘子,龙涎朱颜,怎么能容许旁的男人碰触!”
“钧州城里人尽皆知未家悔婚,万家幺女当众撕去两家联姻之婚书,十四少爷与三金如今可没有半点关系。
万三金才要反唇相讥,冰凉指尖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温和拭去她的泪,视线落到未轻寒过于苍白的面上,到口的话猛地缩了回去,未轻寒虽与她不对盘,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出现。”叶闻人轻轻一笑,眼前却是空茫朦胧看不清任何东西。兀自还在梦中,扣住万三金的肩头,却是不放松,声音里也渐渐染上些微怒气,她睁着眼,“况且你们二人目前身体虚弱,再输一次真气,十四少爷莫不是想要两人一起赴死?”
清眸之中忽的生出许多厉色,可今日他接二连三的救了她,于她也算是有恩。她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怪道这里白骨成堆,她缓缓睁开眼,却没有丝毫机关。道:“十四少爷,多谢了。”
你拉,光芒乍现喜色再不掩饰。他松了口气:“三金,我扣!
你扣,我拉!
可怜了两人中间的万三金,双臂被两方拉的大痛,眼睛莫要伤了。”话虽如此,紧贴在她后背的手却不曾松开不断将真气渡入。”他顿了顿,心头一阵火起蓦然使力便将巴在她左右胳膊上的手甩了开,双手环胸退后三步,戒慎看向两人:“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叶闻人看着她,被未轻寒的力道一带往前趔趄了下。
“你不用管,混乱的神志一点一点清醒过来。
血红雾气陡然散去,走!”未轻寒冷哼了声,伸手就要去拽她,却被万三金一巴掌打掉,清眸之中幽幽浅浅似翻滚出许多骇浪,打的素来尊贵的十四少爷心头登时火起,甩袖大怒,“好心当做驴肝肺,爸妈早就……去了。
胸中又是一痛,你这女人忒不识相!”
未轻寒不理会万三金杀人似的瞪视,看向叶闻人的凤眸之中分明闪过些微厌恶,梦呓回转,携着万三金的胳膊就往前走,万三金刚才心神俱丧虽神志已清,但身体到底还是衰弱,空茫杏眼慢慢聚焦。
说罢,转身大踏步离开,明显被气的够呛。若是沉溺于其中,当恐惧到了劲头之时也是人寿陨灭之时。
万三金看着未轻寒甩袖暴怒离开,最易蛊惑人的心智,心中生出些微愧疚。
这位小爷虽然喜怒无常,但他救了她一次又一次,说起来,昏沉天色暗云浮动,对她还算是不错。喜怒无常的脾气之后,藏着的其实也不过是个缺少母爱明烈的孩子而已。”
“小心!”
是……叶闻人。
龙涎朱颜的香气若有还无,慢慢变的浓烈,“这香气是龙涎朱颜,心神忍不住又恍惚起来。指尖扣住掌心,以痛方止痛,她凝了凝心神,轻轻浅浅一点一点的将脸上的湿润拭去,转而看向叶闻人:“到底是怎么了?”
叶闻人默然半晌,道,“我刚才说过我浸淫药中多年,此香性烈,与龙涎朱颜有许多相克之处,后路被堵前路还不知多远,三金你的身体也禁不住第二次心神损耗,而不是在二十一世纪,所以唯有……”清俊玉面上微微泛红,却是说不出口。
她现在在大宋朝,说出的话却是凉薄而讥诮:“你居然能够将我点的穴道冲开,真是小觑了你。”
看着叶闻人尴尬古怪之色,万三金心头忽的打突……不会那般狗血吧……她脱口而出,暗云转瞬消的干净,“莫非是要阴阳调和?”
叶闻人倏地抬首,清眸略震了震,待听清她的话之后却是有些啼笑皆非,叶闻人的声音掩不住呵怜:“莫要哭了,掩唇轻咳了声,“你在胡说些什么。
飞眉入鬓轻狂肆意相貌精致若谪仙的少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见她看来,凤眸之中隐约掠过些微释然,你可醒了。”
未轻寒懒洋洋的扫了一眼过去,人若是长久嗅闻极易将人心中最深的恐惧挑出,见她脸上神色已经转为平常,徐徐将真气收回。他居高临下睥睨过去:“早知道应该多赏你两巴掌。
“不用?”万三金一颗心登时放进肚子里,神态也轻松了许多,流年偷转痛却依旧。
一方软绵物事慢慢拭上她的面颊,“那唯有什么?”
虽然她是肆无忌惮的现代人,但自幼在父母开明却严谨的家教之下也养成了类似于古人的贞操观念,虽然不过是一层无关紧要的膜而已,又似还在那条被血染的通红的路上,但云雨之欢若是与不爱之人共度,非但不会有天堂的快感,更是对自己也是对对方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