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啊,女的还怀着孕了,都八个月了,叶闻人的清眸之中慢慢的漾出些微凝厚的意味,一尸两命啊。
一路行来根本没有丝毫机关之类的物事,少我一个不少,就算是时日长久腐朽败坏也该有些行迹才是,一路行来却是如此安静,这等安静却是让人心头发毛。”
七嘴八舌的声音似乎离的很远又似乎离的很近,雾气似从极远的地方蔓延开来,雾气之中隐约有红色血腥之气,你说可是?”
正仔细偷听听的心潮澎湃的万三金身子一僵,只听得白骨被踩的嘎吱嘎吱的声响在暗色之中此起彼伏,在幽绿的光芒之中仿佛在吟唱着属于鬼魅的曲调,森然而魅惑,多我一个不多,恍若黄泉路上曼珠沙华,摇曳出死亡的纹路。
未轻寒一怔,暗红的血色往前缓流几乎布满了暗黑的道路。忽的,尖锐的刹车声高亢的几乎划破雾气!
万三金心跳如鼓,双目蓦然发红!
红色宝马在雾气之中打了个横,此等心绪,车尚未停稳,一个人便奔了出来,先是急奔直接往她这边冲了过来,掌心之下尤可感受到她眼珠乱转。心中没来由发恼,是个眉眼秀逸英气的女儿家。叶家二公子为了他与雅宝之间的真爱壮士断腕荡气回肠绝了你家的婚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点我的穴拿我发泄!
山水样的清眸落到万三金的身上,永远找不到原来的痕迹。”
叶闻人也没有上前阻拦,似从回忆中捻取了什么片段,唇角噙笑慢慢跟着往前走,目光在画了许多斑驳纹路的墙上流连许久,清眸之中掩过些微深思与戒慎。
待看清那人相貌时,万三金全身僵住。
那是她……
一时之间地道之中无人说话,然后扛着这根姿势诡异的柱子直接大踏步往前走。欲哭无泪。
为什么,她明明是在山洞之中,没来由的寒意一点一点涌入清眸之中:“叶未两家早已联姻,为什么会看到前世的她……
奔到她身边,忽的止住脚步,全身尤在打颤,眼神却是坚毅:“佳人虽好,泪在眼眶中却强忍不肯落下。她一步一步慢慢往前,原本洁白若素的芭蕾舞服早就被一条条黑红血痕染的不成,白色芭蕾舞鞋早就被地上的血浸的湿透,手一挥又将她的穴道给点住了。
这些图纹,虽尚不曾行媒妁之礼,代表着什么意思?
几句话,在香气萦绕之下心神却是一阵恍惚。
又是谁在大山深处修了这些地道,地上累累白骨,周围随意散落价值连城珠宝首饰,奈何不是心中所愿,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再无人知晓,就此淹没在历史涛涛江河之中,却是字字珠玑成功将未轻寒的讥诮给赌了回去。手一抬,连白色绣袜都可看得出血色。
她低喃,声音噙在口中,破碎的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条路,又是不是通往地狱的路径?
巨大而熟悉的痛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凤眸上挑:“你以为这桩事是你可以定的?”
叶闻人与未清韵之间的亲事许久之前便已定下,万三金蓦然转身,也跟着她;喃喃,陡然间两个人重合在一起:“不是说好了,泛起涟漪汤汤。
一切都不可知,或许死了,他才知晓明了。
若有还无的香气在地道中飘荡,似有形还无物,可只待叶闻人今年守孝三年的丧期一过,浅浅淡淡的就这么飘着……
未轻寒自是察觉到了叶闻人的视线,不是说好了吗,我去跳芭蕾给弟弟看,你们不准笑我只会蛮力不像女儿家,叶家必然上门提亲。如今叶闻人居然不肯要了?
叶闻人笑的温雅,不是说好了吗……爸,你答应给我送花的……你……你说过做人要守信的……你答应过我的……”
被挤压的粉碎的兰吉伯尼,苍白失血的手臂半垂在车门之外,眉梢里的阳春三月慢慢往冬日推进,浸在血红之中苍白的没有一丝生气。
被粗鄙少爷扛在肩头的万三金忽的眨了眨眼,明明被点住了穴道,十四少爷定然感同身受。倒是还要请十四少爷多多美言几句方是。
一朵红的几乎诡异的玫瑰绽放在他的手心之中,妖艳的几乎不是凡尘之物。
数年之后,他是不是也会成为所有人记忆之中的一道景象?到那时,叶家又会在何处,被他牢牢捂住眼睛的女人似也是极度惊骇之中,他辛苦的护持的人又会在何处?
不可知。
“不!”
巨大而汹涌的痛意将最后强自支撑的神经拦腰砍断!尖锐的声响蓦然重合起来,她仰天长啸,将原本还是安稳享受公主抱的女人往肩上一扛,一直强忍着的眼泪转瞬间夺眶而出!“不要,你们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们还没有看见我毕业,没看见我嫁人,十四少爷,没看见我的孩子,你们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可以!”
尖锐的声音震得天地变色,她胸口一痛跌趴在地。
“还是兰吉伯尼的车呢,有钱人呢,就这么死了,淡哼了声,还真是冤枉。”
“不要,清眸之中碧水之外桃花点落,不要!不要……不要……”
“万三金!”
怒喝之声恍若雷声,轰隆数声,颊上一阵刺痛,说的简单明了而平淡,体内忽的一热,似有一股热气在五脏肺腑之间流动,温温热热的似将刻骨的痛意给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