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钰出去让人准备热水和木桶。”天道将浸过药的银针扎进瑶歌的头顶穴位,转头对那宫女道:“你将她的衣服解开,只剩下贴身衣物。当热水送进来的时候,你便将第一排第二格第一排的药粉全部洒进水中。我一会儿会再叫一个人来,你们两人将她放进浴桶内。切记,不要动她头上的这根针。”说完天道便头也不回的除了这房间。
冥钰看了看面部表情放松不少的瑶歌,也出了房间。
几人坐在天道的房中,气氛沉默得诡异。
嘲讽的笑容挂在脸上,天道尖削的目光刺激得人不舒服:“说说吧,你们一个二个到底想做什么?皇陵十三少就算内部矛盾也得在外人面前上下一心,如今你们为了一个女人四散分裂,到底是想做什么?”
冥钰抿着唇不说话,天道极少发怒,每次发怒必然是气急攻心。
“诶?这个可与我无关哈,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一步。回笼觉是很重要的……”蘅芜打着哈哈越飘越远。
季羽和冥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想宰了这家伙的冲动。
小心翼翼的开口,季羽还是第一次如此慎重的斟酌自己的言语,他没看过天道发火。传说中是有两次,可是两次他都很幸运的出任务去了:“没那么严重吧?我倒是觉得皇上哪里恐怕有变动,这师瑶歌弄出这么大动静,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过问。你们觉得呢?”
天道不说话,冥钰也不说话,季羽等了半天尴尬的笑了笑。自问自答:“恐怕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么不是里面有鬼,就是蓄意为之。还有,这歌妃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一点让我很好奇。照我对皇上的了解,他不会犯这种将龙种遗留给别人的低级错误。不是吗?”
冥钰苦笑,他自然知道那孩子是谁的,除了暮子修还能有谁?
其实季羽这番猜错离真相其实也八九不离十了,瑶歌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宫里面早就传遍了。太后他们之所以不出面,是因为,他们以为瑶歌真喝了那太医开的药方。而勾仁是始作俑者,他怎么可能出面?
独自一人坐在歌锦院,听着暗卫的回复。
点了点头,勾仁眉头紧蹙,似乎又解不开的心结:“你说……朕的性格是不是变了?”
“皇上的性格并没有变,是皇上的心变了。”暗卫如实回答,所有的情绪被收敛在一身黑衣之下。
“心?”皱眉,勾仁自然明白暗卫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被看破心思的不甘心还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勾仁面色严肃,也不知道是想要说服谁:“没有!朕的心还是一如既往,朕没有改变,朕还是朕!”有些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
暗卫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也消失在歌锦院中,既然皇上自己知道为何要问我?
那被监视多时的太医一见松懈了对自己的监视,立马脚底抹油,溜到了承凤殿。
“你说什么?你没有给那丫头吃药?”眯着眼,饶是不动如山的太后也有些挂不住表情了,吃惊的看着太医。
那太医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怠慢:“回太后的话,臣被人看着,根本没有时间给娘娘弄药。倒是娘娘和皇上不知道在大厅说了些什么,然而娘娘便那副样子了。”
太后脸上阴云密布,沉着脸挥了挥手:“你下去领赏吧。”
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那太医连忙谢恩。
阴沉的目光目送着那太医离去,太后似乎很疲惫的语气:“灭口。”
“是。”一旁干练精明的丫鬟了然,心中却也是一阵发凉,他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便要被灭口。那么自己又会在哪一天,什么时候走上这条路呢?“一会儿去将馨婕妤请来。”
“是。”
与此同时,瑶歌这事儿自然传进了子修、勾仁和宫内的铁木冢耳中,甚至萧若溪也是对宫中的变动了若指掌。
“您现在不能够进宫,这事儿,您必须避嫌。”鬼汝忠心的拦住子修,后者已然是朝臣打扮儿,看得出是想要进宫。
“你让我置身事外?”眯着眼,妖异的眸中,子修闪出不耐。
“是,关心则乱。您该知道,若你妄动,这会害了瑶歌主子。”对于那个精灵古怪的女人,鬼汝已经赋予了自己的忠心。主人爱的人,便是他要保护的人。“如果您真的想要保护她,您应该去找能够保护她的人。”
“你说的谁?”子修撇过头看着一直忠心追随自己的鬼汝。
“裕德王爷,萧若溪,甚至是……太后。”鬼汝垂下了头,这三个里面,恐怕主人最不想见的便是太后了。
忽略掉哪个城府极深的妇人,子修坐回客厅,细细思索。
的确,这三个人任何一个人都比自己适合出面。可是瑶歌坏了自己的孩子,那是自己的孩子,她们母子在宫中受难。可是自己……
子修心中痛苦,面色苍茫,血色尽褪。
鬼汝一直密切的关注自己的主子,看着他的脸色从阴云密布到痛苦不堪,再到大义凛然最后是下定决心的坚韧。
“备马,去司徒将军府。”
眉毛挑了挑,鬼汝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要去司徒将军府,他虽然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将军,且跟主人一样握有重兵。但是宫闱之中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干涉?难道……鬼汝脑中惊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