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脉搏已经稳定,不久就会醒来。”长了两撇八字胡的王御医抹了一把额上冷汗,不知是不是老天保佑,女王刚才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就在他准备宣布女王病危的时候,惊喜的摸到强有力的脉搏跳动。
突!突!突!像一首生命的乐章,明快鲜活。
王御医担心的以为这是女王的最后返照,强装镇定的观察了好久,终于确定女王是真的没事了。
不,她几乎是复活了。当然,他不敢对这些朝中大臣们这样说。
“太好了!”听到这个“好消息”男大臣们无不露出“欣喜”的笑。
女王居然大难不死,看来昶国男人们藏在心底的,想要翻身的美好愿望又要落空了。
两位女官像是终于卸下心头大事,相视会心一笑。
只有离的最远的一名身着墨绿色长衫的男子,脸色阴暗如铁,薄唇紧抿。
她居然没死?那个暴戾专制的女人为什么不死?男子紧紧握了握拳,远远的冷眼看着床上的女王。
好可怕的蟑螂。
“莎莎不要怕。”迷糊的意识中,她仿佛听到欧阳哥哥的安慰。
“有哥哥保护你。”
有哥哥保护,不要怕。
“哥哥。”她抖了抖唇,轻轻的发出声音。
那声音飘渺而细微。像一缕丝,轻飘飘的飞到离她最近的王御医耳朵中。
“女王好像在说话。”王御医皱皱眉,仔细听。
众人赶紧闭嘴,赶在女王醒之前,做最老实的臣子。一面竖起耳朵聆听女王在说什么。
“哥哥。”雷莎莎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没有人敢上前,女王的心思他们永远也摸不透,和女王相处的第一原则,老老实实,等待女王发令,永远不要在女王面前自作主张。
“哥哥。”哥哥怎么不来抱住她,那只蟑螂好恶心,好可怕。伸出去的双手在空中抓了抓。
什么都没有,她失望的眼角滴出一颗晶莹的泪。
那泪珠像闪着一道光,冷漠的男子不禁一抬眉头,她也会流泪吗?那样残忍的女人,也会有眼泪吗?
雷莎莎企图冲破沉重阻隔,想要睁开双眼,她好想看看欧阳哥哥。
女王要醒了,朝臣们掀了掀衣衫的前襟,不约而同的下跪。
哥哥在吗?雷莎莎终于困难的睁开眼睛。
“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迎接她的却是喊万岁的山呼。
吓的胆小的雷莎莎马上又要晕过去了。她抖抖索索的裹紧被子,只留下一双闪闪的黑眼睛,胆怯的看着眼前的人们。
“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女王没让他们起来,一定是怪他们喊万岁的声音不够响亮,很有默契的,这些人更提高了音调,再喊一次。
雷莎莎吓的全身发抖,上下两排牙齿碰的格格直响,这是干什么?这些人为什么要对着她喊万岁。
她小心谨慎的看一下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大的床,还有身上这条明黄色的被子,这些人为什么穿着古代的衣服。他们在演戏?还是故意吓她?
好怕。
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这简直是比蟑螂爬到腿上更令人害怕的事。她目光颤颤的,企图能有在这里寻找到一丝帮助。却不小心对上了唯一没有下跪的墨绿色衣衫男子。
那男子双手抱臂,在一群下跪的人中,笔直挺立着,冷冷的看着雷莎莎,就像是雷莎莎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一触碰到这男子的目光,雷莎莎便如被电击了一般,恐怖的收回视线。这个男人也好可怕。
她眼睛一闭,被子往头上一盖,整个人在龙床上缩成了一团。
至高无上的女王,暴戾专制的女王没有下令平身,谁敢抬起半颗脑袋?整个大殿一片死寂,这些平日里呼风唤雨的昶国大臣们,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当然,除了那远远站立的冷漠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几乎飞入两鬓的剑眉眉心微蹙,一双朗目深邃犀利,刚毅薄唇紧紧抿着,心思重重。
冷眼静观龙床上那一团小小的隆起……
若寒女王,你究竟想玩什么新把戏?
蜷缩在被窝中避难的雷莎莎,吓的浑身发抖。实在是太诡异了。联想到之前的那声山呼……“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把她当成女王了?这显然很不合逻辑。可是,不合逻辑的又何止这个?他们的穿着,他们的打扮,大的会发出回音的大殿,这古朴却金碧辉煌的建筑……她使劲搜索脑海中丰富的知识,实在是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更奇怪的是,虽然害怕,但心跳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被人稍微一吓就狂乱的跳?即使身体发抖,也没有感到不适。这感觉,就好像是,这身体已不是从前那具。
难道她死了,灵魂升了天堂?
不,绝对不可能。无论天堂或者地狱,她怎么会成了女王?
老天,谁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躲在被子里是永远也无法得知事情真相的。努力使身体放松下来。她咬着牙,大着胆子,慢慢的把头伸了出来。
跪地的人们虽然在心底已经疑惑了几千几万遍,但又有谁敢抬起头来?
雷莎莎用苦恼又胆怯的目光微微扫视过这个仿佛被静止了的世界,看着地上那群仿佛石雕般的人们,完全的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