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顿觉得刚才那一丝不快消失的烟消云散,原来女王是关心他的。倒是他自己多心了。不禁为此有些愧疚。
忙道:“托陛下的福,早已好了。”
雷莎莎舒心一笑:“那就好,你们去休息吧。”
上了车辇,小德子为她放下帘子,雷莎莎坐在里面,头往枕头上靠着,好软和的枕头,果真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路。
飞樱殿书房的窗外的那一大片樱花树,花谢之后,叶子长的茂密繁盛。已经立夏,天气渐次燥热起来,雷莎莎让人将书桌搬至书房窗下,得绿荫的庇护,窗下倒也阴凉,在此批奏折,看书,都是很惬意的事。
下了早朝,稍做休息,养足了精神,雷莎莎又来到窗下。
云溪云海善解人意,虽时刻想与她粘在一起,还是懂的顾全大局,让她安静工作,并不打扰,只在外间侯着,等到她有需要,随传随到。
想到云溪的温柔的照顾,雷莎莎总是抿嘴一笑。
看了一阵无关紧要的奏折,雷莎莎支着下巴,微歪着头,朝外看那密密匝匝的绿荫,仔细聆听,还有一两声鸟叫声悠长清脆。
比之那时花开似锦又别有一番清幽滋味。
收回目光,却不小心触及到墙上那副逸为她做的画。
那时,她在花中,靳庆在她身边,她的身上沾了花,粉白粉白的一片片,却露着牙齿笑呼呼的笑。
就那么的,没有设防,心中紧紧一缩,想起那个人来。
竟然有雾气模糊了视线。
那一天的争吵之后,她倔强的说出,再也不见的字眼。
可是,逸,为什么现在还是会想起你……雷莎莎呆呆的看着那画,在心中自言自语。
逸,你好吗?你在干什么?可还是穿一身白色广袖长衫,像天上神仙一般出尘脱俗。
猛的摇头,逸,爱的人永远不可能是她。
垂下头,笑自己傻,却笑的那般苦涩,那样不甘心。
毕竟,那是第一次爱的人,刻骨铭心第一次爱的人。
虽然没有承诺,没有脸红心跳的对白。
但是那种期待,那种相思,早已深种心间,此生是再也不能忘了。
透过天青色的纱窗再一次看向长了很多年的樱花树,花谢明年照样再开,可是明年,花中朝她微笑的人,还是他吗?
这个微热的初夏午后,因为这不可向人言语的愁绪,有些小小的惆怅,身上一阵阵发热,后背心涔出细密的汗来。
雷莎莎随手拿了一本书为自己打着扇子,还是觉得热,连额头都冒出细小的汗珠来了。
忽然觉得烦躁难耐。将书撂在桌上,这才发觉原来是这一身繁琐的穿着……
从前的夏天,她何曾将手臂小腿严严实实包裹在衣服里的?可现在是在古代,虽说她的女王,但穿短裙T恤怕还是会跌破人们的眼球。
心中叹一口气,这个将包在长衣长裤中,没有电扇空调的酷热夏天,该如何度过?
不管了,不管了,书房现在只她一人。
将衣袖卷高,露出白皙的两截手臂,顿觉得得到解放般的快起,心情亦跟着舒坦起来。
再看了一会书,小德子来报:“陛下,童大人求见。”眼睛一瞥,见雷莎莎高高挽起的袖子,露出一大片肌肤胜雪,小德子诧异一下,随即惊慌的垂下头去。
雷莎莎见他神色怪异,却并没想到此层,只笑着说:“快快请童爱卿。”今天要向他打听绿眼男子的事,还想着和他共同策划该如何激励昶国百姓经商的积极性,还要商讨如何和这个世界上其他国家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促进国际贸易。
小德子尴尬的扯着嘴角,半晌没有说话,支支吾吾的道:“陛下……”
雷莎莎眉头一皱,不知所以:“有什么不妥吗?”
小德子见她如此坦然,便也不好说什么,退了出去,宣了童伧桀觐见。
童伧桀并没有穿官服,只一身藏青色薄衫,显得干净利落,儒雅大方。
见小德子引了他进来,雷莎莎兴奋的站起身来亲自迎接:“童爱卿。”
童伧桀微抬头,一眼睇见雷莎莎的“怪异”打扮,竟然也和小德子同样的神情,慌忙垂下眼帘,不敢正眼看她。
只是在那惊鸿一瞥中,那如雪肌肤,那圆润完美的手臂曲线,已深深烙印在脑中,一忍再忍,还是会跳出来,干扰他的思绪。
雷莎莎睁着无辜的清澈双眸,满心满腹的疑惑,看向童伧桀,道:“童爱卿……”
童伧桀扯扯嘴角肌肉,拱手弓腰垂头不敢看她,道:“微臣莽撞,竟撞上陛下衣衫未整,请陛下恕罪。”
雷莎莎这才意识到,原来都是她露出来的手臂惹的祸,不禁感叹道:“这……这算的了什么。”在21世纪,迷你裙短到大腿根也不稀奇呢。
童伧桀有些怀疑,女王居然说,这不算什么?女子的肌肤暴露在男人眼前,居然说没什么?忍不住抬头去看,却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十分动人,说的话明明是那么的有悖常理,表情却天真到不容怀疑,好像原本就是他弄错了一样。
唇角微微上扬,如今这个女王,真的很有几分意思。
她身为女人都能如此坦然,而他这样的男子汉,又何必拘于常理,况且这天气确实十分闷热,女王这样子看起来是凉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