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仇单风理都不理,转身就走,玉蕊见状,只觉心中怒气呼呼上窜,她急忙窜到他面前,一张小脸气得通红,杏目圆睁:“你道歉。”
仇单风不易察觉的嘴角一扬,依旧绷着脸问道:“在下不知错在何处。”
“你……”玉蕊双眼越瞪越大,仿佛要喷出火来。
蝶舞在屋内听得清楚,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人……倒也可爱……
听外面吵得不可开交适时地帮那仇单风找了个台阶,她在屋内说道:“替我谢谢公子,玉蕊拿进来吧。”
玉蕊吵得脖子都快粗了,忽听到蝶舞的声音在屋内传来,倒也不再争吵,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仇单风看着那身影闪入屋内,笑容不由自主地爬上嘴角。
这个小丫头……
“舞姐姐,公子叫人送来的拐杖。”玉蕊以为她会喜欢,喜滋滋的递上前去。
蝶舞苦笑一声,有些无奈,一个小丫头都把自己对他的情看得清楚,何况他,他只不过不屑一顾才要轻易将它碾碎吧。
想到这里,抬手打翻了玉蕊手中的拐杖,“咚”的一声,那木杖掉在地上,将寂静的屋子又如扰乱一池春水的石子激起阵阵波澜。
玉蕊不明所以,呆呆得看着她。
蝶舞笑着拉过玉蕊的手,叹道:“傻丫头,你不明白。”
玉蕊呆呆得看着她,仍留着墨汁的脸上笑得淡定,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看着如此悲伤呢?
“快来陪我写字吧。”蝶舞似乎并不想解释,一手拉着玉蕊,一手拿起毛笔,坐到椅子上,笑魇如花。
若你不爱我,请不要对我这般柔情。既然拒绝,又何必装的如此虚假?
纵然伤了心,可是……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姐姐,这边。”玉蕊拉住她的手放在宣纸一侧,防止她又将字写倒了顺序。
“姐姐要写什么?”玉蕊看了看才换上的宣纸,不由问道。蝶舞笑笑,拿起笔却又放下,轻声问道:“玉蕊读过书么?”
“没有,只是小时候认过几个字。”玉蕊难得的有些羞缅。
“那我教玉蕊写诗词吧。”蝶舞叹了口气:“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瞎子。”
“姐姐怎么这样说!”玉蕊惊的急忙捂住她的嘴,嗔怪道:“姐姐,你这不是明摆着让玉蕊伤心么?”说着声音竟真的有些哽咽。
苦涩一笑,继续说道:“今天就教你一首词吧。”
玉蕊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急急回应,笑道:“姐姐念吧。”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记得,那一晚,那白衣人抱着自己低语,依稀听到就是这首李煜的《乌夜啼》,那样的哀伤,让人心碎。只是,他在哪呢?
没有听的反应,蝶舞扬起嘴角,笑问:“怎么,不好么?”
“不是,不是。”玉蕊连忙摆手否认,半晌才回道:“不是不好,只是……只是听了让人难过。”
蝶舞一笑,叹道:“这次的作者诗歌亡国之君,当然要哀伤许多。”叹了口气,才道:“这李煜也是痴人一个。”
“姐姐讲讲吧。”玉蕊拉着她的衣角,一脸八卦相。
蝶舞轻轻一笑,双眸透过纱窗投向远处,叹道:“这李煜本是李璟第六子,本来他不一定做皇帝的,只可惜命运弄人,他到底做了皇帝,也给自己戴上了重重的枷锁。”
“做皇帝不是好事么,姐姐怎会说是枷锁呢?”玉蕊不明白,一双大眼睛里净是疑问。
“世人只知得了江山便成为天下最富贵之人,又哪知其中辛酸,有些事情,为了江山不能肆意妄为的,哪怕有多项保护一个人或一个物,可是为了江山,他会不得不打碎它……”猛然觉得跑了题,蝶舞抱歉笑笑,继续道:“李煜还有一个哥哥叫做李弘冀,他为了争夺王位,对弟弟百般为难,李煜无奈,只得纵情与书画,这才躲得过他的加害。”
“咦,他是他哥哥阿,怎会加害他?”
蝶舞笑着抚了抚玉蕊的脸颊,叹道:“皇宫之中,哪有什么兄弟可言!”
就像启王与当今的皇帝,两人运筹帷幄,暗自较劲,又怎会记起他们还是兄弟。
回过神蝶舞继续道:“那李煜做上王位后便遇到了周后。”
“周后?”
“是啊,史书上说她精通书史,善音律,尤工琵琶。元宗(后主父亲)赏其艺,赐以焦桐琵琶。后主作念家山,后亦作邀醉舞。二人曾重订霓裳羽衣曲,此曲在唐之盛传,最为大曲,后主独得其谱,乃与后变易讹谬,颇去洼,繁手新昔,清越可听。一个才情横溢的女子,叫后主失了魂迷了眼。”
摇了摇头轻声道:“可是我不相信帝王有真正的爱情,所以李煜在周后死后便纳了小周后,虽然他写了许多悼念亡妻的词,可是后宫佳丽三千,周后也不过过往云烟罢了。”
“他后期的词柔情凄美,让人读了难掩哀伤,他才华横溢,只可惜作了帝王……”
叹了口气,蝶舞笑道:“背这首可好?”
“哦。”玉蕊应了声,一转眼却看到一个白色身影站在窗边,白衣飘飘,恍若隔世。不由惊呼出声:“公子!”随即笑道:“公子也是来听姐姐讲故事的么?”
蝶舞却是猛然一震。很快她恢复神色,转眼对他颔首淡淡一笑:“请问公子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