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星晨理也不理他,径自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练起功来。
老叟看着那个挥汗如雨的身影,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到底是年轻人,这么沉不住气。”
这时,一个白点闪电般的冲过来,老叟想都未想,猛地躲开了去,谁知那白影又扑过来,老叟气急,他紧紧抓住手中的爪子,气急败坏的嚷道:“臭小子,快让这破鸟闪开。”
远处的星晨却理也未理,见采鸾将老叟惹得乱叫,心中好笑,半晌,老叟的胡子乱乱地抓在一起,孩子似的将两拳抱在怀中,心情大好,得意地吹了个口哨,响亮的口哨声划破天际,那白影闪电般的飞向星晨,落到肩上。一双蓝色的小眼睛看着老叟,满是戏虐。
老叟气急败坏的理了理凌乱的衣服,看到那鸟的神情,胡子气的都翘起来,只差没背过气去。
星晨失望的看着他,讽刺道:“你这样哪有一点江湖前辈的样子!”想到当初自己听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轻子做他的师傅时,自己一连几天兴奋得没睡觉,结果一见到本人,简直是极度的失望,现在虽然略微有些熟悉,但现在对他的信心仍然一再下降。他都怀疑月无影是不是找错了人,或者随便拉了个老头子教他,一点长辈的威严都没有!
风轻子也不觉尴尬,笑吟吟的又坐回竹椅,扫了一眼肩上那鸟儿,瞥见那金黄的三趾,心头一跳,心中一阵恍惚,看了看笑容灿烂的少年,脸上竟难的浮现伤感之色,嘴中喃喃道:“有了这只鸟儿,对你也不知是福是祸。”
星晨见他神情恍惚,心中诧异,心中不免疑问:只是他那个嘻嘻哈哈的师傅么?不由叫了几声:“喂!你怎么了?”
风轻子马上换回一成不变的笑容,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星晨眨了眨眼,又看了看他,依然是满脸笑容,疑惑的回身,看了看肩上的彩鸾,叹了口气:“你本是我送给她的,又为何这般对我恋恋不舍?”想了想,一扬臂:“去找她吧。”
彩鸾在空中徘徊一番,见星晨也不看它,低低叫了一声,方才不舍得离去。
玉蕊捧着药进来就看到蝶舞静静的拿着笔练字,沉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却让人看了忍不住感伤。
也不知道,这次下山究竟发生什么事,想到蝶舞一回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她说笑,可是她只觉得感到她和往常不一样了,她仿佛又回到才失明的那段日子,总是静静地想事情,有时候在窗边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昨天竟不知想到什么,竟要练起字来,这才急忙向公子摇了笔墨拿过来,公子也真是,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连问也不问。
忿忿的将药碗放在桌上,玉蕊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笔:“姐姐,喝药了。”
蝶舞被她吓了一跳,刚回过神,就听到“喝药”两个字,急忙抬头问道:“怎么还要喝药?”
“当然要喝,眼睛还没好,不喝怎么行。”玉蕊二话不说,舀了一小勺放在她嘴边。
知道反抗无用,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舀刚入口,修眉紧皱,好苦……
玉蕊似乎一点怜惜都没有,又舀了一勺,放到她嘴边,直到她哭着脸将那整整一碗喝的一干二净才肯罢休。放下碗又将一颗蜜饯塞到她最终,方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笑道:“这叫先苦后甜。”
蝶舞捂着苦的变形的脸皱眉小声符合道:“是啊,是啊。”
知她忍的极苦,玉蕊嘻嘻陪着笑将笔放回到她手中,扫了一眼桌上的宣纸,只见白色的纸张平平整整的铺在桌上,一片阳光透过纱窗洋洋洒洒的落在上面蒙上一片雾蒙蒙的光晕,乌黑的墨迹因为反光叫人看不出什么字,俯身过去却亦是认不出,轻轻的皱了皱眉,她小声问道:“舞姐姐……这……这是什么字?”
蝶舞一愣,随即放下捂在脸上的手,诧异道:“胭脂的胭字啊,不对么?”
玉蕊仔细辨认一下,这才勉强看出来,看了那字的模样,最终没忍住笑,“噗嗤”一声小树来。
原来,那胭字,左边为月,右边为因,蝶舞看不到,全凭摸索,却将两个字颠倒过来,便变成了胭不胭,因不因。
玉蕊如实告诉她,蝶舞也觉好笑,摇了摇头,将笔放在桌上,谁知玉蕊又咯咯的笑起来。急忙问到:“又怎么了?”
玉蕊看着蝶舞脸上巴掌大的墨印,大花猫似的怔怔的望着她,看了看她的手,白嫩的手指上零星占了几滴墨汁,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墨香。无奈的拿出手帕嘻嘻笑道:“看来姐姐越来越离不开玉蕊了。”
蝶舞这才明白发生什么事,原来方才捂脸是将手上墨汁一并抹在了脸上,也笑起来,那墨却随着那笑容浸得更深,玉蕊笑吟吟地擦着倒也其乐融融。
这时,窗边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玉蕊眼尖的很,放下手中帕子,急忙迈出去,两眼斜着门口那人,撇嘴问道:“姓仇的,你来干嘛。”
仇单风也不答话,将手中的拐杖递给她,玉蕊定睛一看,却是蝶舞以前用的那只,她接过拐杖,诧异道:“你在哪找到的?”
仇单风收回手,一张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带感情的回道:“公子让送来的。”
玉蕊却对他这种态度极为不爽,瞪了他一眼,怒道:“你这人怎么一天天像个木头似的,你不会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