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外突然嘈杂起来,蝶舞来不及想就被黑衣人拎起来扛在身上,耳边风声大起,她感觉自己在空中飞驰,夜晚的寒风直刺面门,蝶舞皱了皱眉却看到那人厌恶之色更胜,蝶舞心中好气不知何处惹了他这般对自己厌恶,这人性格古怪,变化无常自觉猜测不出,蝶舞也懒得废那些脑细胞。
许久黑衣人才停住脚步,随手将蝶舞扔到地上,蝶舞轻哼一声才发现这是荒无人烟的密林深处,果真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这时丛林里钻出一个黑衣人,单膝跪着那黑衣人跟前拜道:“主上。”
那人“咯咯”笑起来,扫了一眼地上的蝶舞,又看向跪在眼前的人笑道:“告诉本座,什莫让人不会泄露秘密?”
“死人。”地上那人想都没想就答道。
蝶舞没有心情继续看戏,理了理衣服,也不站起身来,向那人挑了挑眉:“不要演戏了,有话直说吧。”
前面的人让跪着的人退下,缓缓的回过身,一双俊目盯着蝶舞看了片刻兀自笑道:“倒小看了你。”
蝶舞并不觉得好笑,只是扫了他一眼说道:“以你的武功,如果想杀我,我早已死了千百次,我能活到现在,可见我还有一点价值。”
那人又笑了起来,轻灵魅惑的声音传遍深林,让蝶舞又一次记起那个白衣男子,不知为何,前面的男子总是让她不自觉地想起那人,可是那人会这样待她么,是他带她来到这里的阿。
蝶舞摇了摇头努力赶走脑海中那白衣男子的身影,这时下颚却被抓住,脸上的面具扎进肉里蝶舞感受着眼前人带给她的疼痛,还有一双黝黑却深的不见底、冷艳却无情的双眸。
下颚的骨头快要断裂,蝶舞感到眼眶微热,泪水在里面打转,就在她疼得快晕过去时,耳边声音响起:“我不喜欢聪明人,知道么?”
黑衣人松了手,蝶舞脸色煞白,却倔强的不让泪水流出来,她愤怒的盯着他,心中已将他杀了千百遍。
黑衣人却无动于衷她的愤怒,只冷冷的看着,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让我做什么?”蝶舞恢复平静,语气不冷不热。
黑衣人没有说话,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描摹蝶舞唇瓣的轮廓。
蝶舞皱着眉任他肆意妄为,眼前人似乎很享受,双眼半开半阂,神情迷离,他的气息透过蒙着脸的面巾吹到蝶舞脸上,让她一阵眩晕。她打开他的手,用冷冷的目光宣示她的愤怒。
那人轻声笑起来,说道“没想到你的唇这么柔软!”语气轻柔却沙哑暧昧。
蝶舞只觉得自己是一只暴怒的狮子,随时都会咬人,她的眉头越拧越紧,脸上的面具紧紧贴在皮肤上,让她一阵窒息,下颚被面具割伤的地方仍在流血,粘稠的液体顺着脖颈流过锁骨,蝶舞觉得自己应该在这时候晕过去任他处置,或者和古代女子般咬舌自尽,只是她终不会那么做,相反的她平静的冷笑一声,说道:“谢谢夸奖。”
黑衣人站起身来,面容变冷,轻哼一声,未及蝶舞反映便闪入丛林深处,消失不见。
蝶舞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内心波涛汹涌,愤怒、羞辱、疑惑,或许还有什么,她只觉得太过沉重,缓慢的站起身,衣服上泥渍斑斑,早已没了原先的色泽,泥泽浓重的湿气让蝶舞打了个颤,抬起沉重的脚步慢慢向客栈走去。
即墨远远的看着蝶舞缓缓走近,发丝凌乱,全身泥渍,白袍早已成了灰袍,下颚血迹一片,可是这样的人远远看去依然不觉邋遢,无论在什么状况下,她的眼中始终一片清明,她高贵的气质始终让人第一眼就发现她,即墨飞奔下楼,想着:这样的人,什么可以把她打垮呢?
“公子……”
温柔急切的呼唤声响起,蝶舞抬起头看到了飞奔而来的即墨,她眼眶通红的跑过来,未及出声泪却流了出来,蝶舞对古代女人的眼泪没有免疫力,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立即觉得手足无措,连说自己没事却作用不大,最后被即墨从上到下检查一遍,发现只有下颚受了伤,饶是这样,即墨还是哭哭啼啼了一上午,直到蝶舞说要沐浴补觉这才让蝶舞停止哭泣出去张罗,买小必备物品。
蝶舞走了一夜,身心疲惫不堪,沐浴完很快便进入梦乡。
朦胧中,置身浓雾,却找不到出路,这是一阵悦耳的琴声拨开浓雾,眼前豁然开朗,远处一个白衣男子盘坐在一棵杏树下,飘落的杏花随琴声翩翩起舞,绸缎般的乌发随意搭在肩上,长长的睫毛随声颤动,薄唇轻抿,洁白修长的手指流畅的在琴弦上跳跃。
蝶舞呆呆得看着眼前人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一直寻觅的男子,这是花间男子转过头来对她回眸一笑,眼波似水,风华绝代。
蝶舞感觉自己仿佛雕塑般,只是傻傻得看着他,听他温柔的对她说:“你来了。”蝶舞正要回答,却见他眼神突然变冷,仿佛那黑衣男子的神情,他看着她冷冷得笑道:“还记得我么?”蝶舞只觉身体一阵发寒,不知怎的,他在男子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忧伤,仿佛那冷冷的表情只是糟糕的伪装。
这时琴声变乱,白衣男子的影响慢慢模糊,眼前一片白骨,耳旁似是那男子冷冷的声音:“这是你欠我的。”
蝶舞惊恐的看着眼前一切,心间一阵刺痛,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心痛,震惊,忧伤……还是感觉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