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觉得这一夜异常的漫长,看了看桌上,那幅画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也在慨叹事情变化如此之快,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两人却在只几字片语间反目成仇。
刚才月无影气急把笔随手一扔,墨撒了下来落在画上,将画面的美感破坏至尽,心下惋惜,见那墨汁位置奇特,灵机一动执起笔画了起来,不多时,几只蝴蝶跃然纸上。因她平时极喜欢在自己的书上以蝴蝶做标记,画起来更是轻车熟路,虽然用毛笔效果减半,却也不乏轻盈灵动,仿佛随时会从纸上飞下来。
满意的扔下笔,见夜色渐深,虽无睡意却也无聊至极,只得以睡觉打发时日。
蝶舞没想到月无影说的这“真正的忘恩负义”来得这么快,清晨刚刚吃过饭就见两个汉子闯进来。一人蒙上了她的眼睛,二话不说架起蝶舞就走。
待到眼前恢复光明,却见自己置身地牢里,一阵腥臭味传入鼻底,压住腹内强烈的呕吐感,凝了凝神开始打量四周环境,地牢地上铺了些稻草,只是牢内阴暗潮湿加上稻草时间放得太久早已腐烂,蝶舞被扔在稻草上,只觉半个身子都湿透了,打了个冷战,起身蹲在地上,只让双脚着底,尽量避免与稻草接触,再看洁白无瑕的纱衣早已被腐烂的稻草染成黑色,上面甚至还沾有动物的排泄物,一阵恶臭在自己身上发出,如此刺激又近距离的气味让蝶舞的眉头攒成了小山。她终于体会到得罪月无影的下场,不仅怜悯起他的政敌来。
牢内几个人见一身白衣的蝶舞被扔进来不由哄笑起来。其中一个见了她的容貌撇了撇嘴:“我倒是什么绝色呢,原来是个丑八怪。”其他人听见又是一阵哄笑,一个大胆的上前仔细看了看蝶舞,见她一身狼狈样露出口中黄牙,笑道:“不用担心,你一会就和我们一样了。”声音有些沙哑却还可以听得出是个年轻女子。
蝶舞看了看面前这个灰头土脸发如稻草一身黑衣的女子,笑道:“不知姑娘是怎么进来的?”那女子一愣也笑了,那人一列嘴,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迎面扑来,蝶舞强自忍住才不让保持面色不变,女子一看像发现新奇事物似的,招手叫那几个过来,蝶舞看着几个黑乎乎的人慢吞吞的向自己靠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人。却见那女子又笑了笑说道:“这人好玩的紧,她问我是怎么进来的,你们说说?”说这又看向四周围上来的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蝶舞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冲出去的冲动仍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那女子似乎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伸出黑乎乎的手摸了摸蝶舞白嫩的脸颊,看着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一个黑手印,欣喜地笑起来,朝四周的人说道:“我喜欢她,这人我要了。”说完又往蝶舞身上挨了挨。四周的人见她如此无趣的散了,本以为可以消遣一下没想到如此没趣。
蝶舞苦笑的看着这人的一系列动作,心中奇怪,虽然她比自己要脏得多,但是内心还是有点喜欢她的,眼见她为自己解了围,心下感动悄声道:“谢谢你。”那人本来还挨在她身上,听到她向她道谢一愣见她说的真诚,嗤笑一声,不屑的挪到不远处随意一躺不再理她。
蝶舞也不以为意,看到散去的那些人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似乎又忌惮身边的人不明白她是怎样让这些人如此惧怕。抬眼看了看那女子却见她仍然躺在地上,好像毫不在乎地上臭醺醺的污物。
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铁栏杆,心想来到这里果真值得,连古代的监狱都见识到了,回去写一篇关于古代监狱的论文肯定能引起轰动,想到这里竟抿嘴笑起来。旁边的女子见她笑得突然,猛地伸过头去,问道:“你笑什么。”蝶舞被眼前突然栖上来的黑色物体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一张大大的脸部特写,看不清表情,只觉那双眼亮如灿星,随即一愣,笑着把她推回笑问:“你叫什么?”那女子白了她一眼,撇嘴道:“进了这里谁还有名字,叫我小黑好了。”蝶舞微微摇了摇头蹙眉想了想说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沉,取星沉二字,就叫你星晨如何,亮如晨星。”那女子又白了她一眼,似是极为无趣,也懒得和她说话,又挪到刚才的位置眯眼打盹。
蹲在地上已好长时间,双脚早就麻木,虽然适量的活动了一下,但双腿还是妈的动弹不得,这让蝶舞怀疑自己的腿会不会废了,虽是这样,自己还是不想坐在水中,正在犹豫间,旁边的星晨不知从哪弄来一些干草,随手扔在蝶舞身旁,见其他人贪婪的看着那草瞪了一眼,那些人随即收回脑袋不敢再看。蝶舞对她笑了笑揽过草在她身边坐下,心中怅然若失,越发想念家中软床。心道不知何时才能回家。
过了一会忽听见门外喊了一声:“吃饭了。”闻声旁边的星晨像一头豹子似的飞速的奔过去,其他人也是一哄而上,再看却见她喜滋滋的端了两碗饭过来,伸手把一碗扔到自己面前,自顾自的吃起来。
蝶舞一看却是半个艘了的馒头,下面是不知名的剩菜。微微皱了眉虽然饿了,却是在吃不下,见星晨吃的开心,把碗端到她面前笑道:“你吃吧。”
正吃的起劲的星晨想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怔了一会随即抢过碗凶道:“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到时别后悔。”虽然口中这么说,还是趁蝶舞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了半块。
不在意的笑笑,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接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蝶舞暗道不好,心想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