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种近似疯狂的占有欲支配着林山对权裔所谓的爱情,他更紧地搂住权裔,权裔的挣扎让林山的情欲呼之欲出,每次吵过闹过之后,他似乎更加激情澎湃,他的手指像蛇一样游移到权裔的胸前。一脸负气的权裔,微微颤抖着但却不反抗,渐渐变成无可奈何的妥协,她似乎也渴望从痛苦的窒息中获得解脱。她读出林山目光中赤裸裸的欲望,她明白贪恋的结果是毁掉自己,却又渴望爱的快乐,她黯然神伤地想:“我离得开你吗?下了决心,鼓了勇气,可每每想到要和你分手,我又不禁感到茫然,想到必须在你和砚彧之间作个选择,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一样。我知道,你对于我来说,似乎已经不仅仅是那个可以给我少许温存的人了。我也知道,你对我所谓的爱,也只不过是甜言蜜语,而你的心,从没属于过我。可是我就是舍不得清醒,我宁愿被你这么虚伪地哄骗和拥抱着独自幻想……”权裔强烈地意识到性的诱惑和自己内心抵御情欲的无力,她悲伤无助地抬起双手,回抱着他,珠泪滚滚。
林山紧拥权裔,无比欣慰地感慨说:“请相信我,权裔,我爱你,自然就会接受砚彧,我会待他如亲生的一样,我对他会比对小野更加的宝贝。你给我一些时间,我证明给你看,我会尽快处理好我和杨梅的事情,我们好好安排我们的未来。”林山的甜言蜜语再一次修复了彼此间的裂痕。
Chapter3
林山去省城进货的这天,就是林氏姐妹实施计划之时,杨梅多次跟她们说,只要冯权裔走了,她就拿几十万出来开个公司,大家一起发财。所以林落红她们一直就处心积虑想着这一天。终于这天林山走了,留下冯权裔一个人守店,林氏三姐妹就这么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权裔知道来者不善,但不知她们又想要搞什么名堂,她等待着她们发难,突然她发现半藏在三姐林落芬身后的林野,她朝他安静地笑笑。
林野立即整个龟缩到落芬身后。林落红装模作样地朝店堂四周看看,清了清嗓子,高傲地瞟眼权裔说:“老四呢?”
权裔礼貌地说:“他进货去了。”
林落红顿了顿,冷眼看着她说:“我们是送小野过来的,既然老四不在,就交给你吧!”说罢,她看着林落芬。
小野惧怕地紧抓着三姑妈的裤腿。林落芬伸手拉他说:“来,小野,快进去,你爸爸在里面等你。”
小野胆怯地说:“不。”
林落芬用力地掰着小野扯着自己的手说:“快点,待会儿你爸爸要发火了。”
“不,”小野惊恐的死死拽着落芬的腿不放,“我爸爸不在!”
“在,你爸爸他在里面吃好吃的。”林落霞说着伸手去抱他,“来我们快进去。”
小野执拗地说:“你骗人,我爸爸不在,他进货去了。她刚才说的。”权裔有些为难地垂下眼帘。
“你别信她的,她是疯子。”
小野连忙偷看权裔一眼,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他恐慌地将头埋在落芬身上,双手牢牢抱紧她,欲哭地说:“三姑妈,我们走,快回去。”
林落红嗔怒地瞪眼林落霞说:“你跟他胡说八道些什么?”然后做出一副慈爱的样子,伸手向小野说:“来,小野!”
小野不肯就范地使劲摇头,林落红转眼严厉地叫道:“小野!”小野不敢不从地抬起头,瘪着嘴,胆胆怯怯地望着她,很不情愿地松开落芬,走到她跟前。
林落红对他笑笑,牵着他的手说:“五姑妈刚才是逗你玩的。”
林落霞忙赔笑说:“是,呵呵!我刚才是逗你玩的,小野。她不是疯子。”小野警惕地又看眼权裔。权裔暗自愤恨地咬了咬牙。
林落红对小野指指权裔温和地说:“她是冯权裔阿姨,是你爸爸现在的女朋友,她是好人。”小野依然有些害怕地看着权裔,权裔也正向他看来,并轻轻冲他一笑。落红暗自得意地左右瞟瞟路人,提高些嗓门说:“你也可以叫她新妈妈,以后你每天就住在这里,你新妈妈会给你买好看的衣服,漂亮的玩具,还有,”她指向满店堂的食品,“你看这么多好吃的随便你吃。只要你听姑妈的话,这个新妈妈就会喜欢你的,去。”她动手将小野推向权裔。
“不,哇……我不……”小野惊恐地大声号哭,徒劳地挣扎着。
这时,路人越来越多地围过来观看,权裔慌忙伸手接住小野,小野奋力一奔,挣脱权裔,拔腿便跑。落红忙伸手抓他,被小野再次挣脱。落芬心有不忍地看着泣不成声逃窜的小野,伸手想拉他,落霞抢先一步,一把抓住他。
林落霞一把抓住小野,恶狠狠地扭头向权裔吼道:“你要死啊!你是安了心让他这样冲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
林落芬心酸地忙蹲下,护着小野,并小声对他说:“别怕,啊!乖……”
权裔抱歉地对落霞慌忙说:“不是,我是……”
林落红咬牙切齿地怒指权裔吼道:“姓冯的,你给我听好了,他是我们林家三代单传的独苗,我不管你接不接受他,只要你霸占着他妈的窝,你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好好待他。他要是蹭破一点皮,掉了一颗牙,我都要你的命。你最好给我弄清楚,林家这碗饭不是这么好吃的,当心卡了你的喉咙!”
权裔努力吞咽着满腹委屈,尽量使自己放松,冷静地面对她们及围观的人。落霞翻着死鱼眼,瞪着权裔。小野在落芬的安抚下,已经停止哭泣。
落红提起小野的双臂,甩向权裔,凶恶地说:“你给我告诉林老四,他爱怎么快活我不管,他别忘了自己姓什么。还有,我妈病了,以后不会再给他带孩子,也不会再管他的事,让他自己好自为之。”权裔慌忙接住小野,搂紧他的背。小野闭着眼竭力哭闹和挣扎。
权裔吃惊地问:“伯母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落霞不客气地说:“不关你的事,我警告你,你要敢戳小野半根手指头,我要你一辈子没脸见人!我们走了。”
小野惊恐万状地哭叫,歇斯底里地呼喊:“姑妈,三姑妈!呜……你们别走,呜……”拼命地对权裔又抓又扯,“我要回去,姑妈……”权裔束手无策地看着伤心恸哭的小野,不敢松手地搂着他,任凭他狗急般地在自己身上发泄,自己忍不住酸楚的湿了眼。
围观的人嗡嗡议论起来:“孩子不愿意留下就随他嘛,哭得那么伤心,大人的事何必让孩子跟着受罪。他这么小,什么都不懂。”
“就是,你们不是说这孩子是你们家几代单传的独苗吗?既然那么宝贝,你们又忍得下心看他哭得死去活来的?还放心交给别人!”
落霞顿时疯狗般朝那些人吼了去:“她不是别人,她是这个孩子的后妈,是她不要脸插在我哥和嫂嫂中间,是她使我哥嫂一家四分五裂,夫妻不能恩爱、母子不能团圆,是她逼迫我哥不认父母,不认姐妹,抛妻弃子!”她扭头向权裔骂道:“你以为你跟我哥睡在一起了,你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这个店的主人?——门都没有!我哥还不是把你当做玩物,空虚的时候拿你消遣消遣,你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你趁早回去找你妈弄清楚,你到底姓什么,没根没底的,还敢在街上来招摇撞骗。不要脸,我要是你,最好劝你妈跟你一起跳河淹死算了,少祸害点人。”
面对她们的挑衅,权裔顿觉心如刀割,她百口莫辩地嚅动着嘴唇,血往上涌,牙齿咬得咯咯响,她们一声声无理的辱骂,犹如翻滚的海潮向她狂啸而来。她忍不住泉涌般的泪水,气得浑身打战。
小野的悲哭逐渐平息下来,权裔双手在他身上摩挲,他不解地望着权裔,细声抽噎。
这时,围观的人又议论起来:“就是啊,那个女的也是,人家都指鼻子上脸了,她还不吭声,哭有什么用,急死人了。”
“唉,可惜了那个女的,人模人样又能干,却掉进了狼窝。”
“谁?”落红气势汹汹地昂头朝围观的人中张望,“谁在那儿嚼舌根,有种给我站出来!”
“我就想不通这女的怎么就看上了这家老板,贼眉鼠眼的,一家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死横不讲道理!”落霞、落芬也一脸恶相望着围观的众人。
落红气急败坏地指着人群,说:“谁,说谁呢?谁不是好东西?”
“哦——”围观的人起哄地笑闹起来。权裔悲哀地望着众人,傻傻地呆在原地,眼中饱含泪水。她并不是懦弱,她只是觉得她犯不着与她们大动干戈,她们将小野送来她本无话可说,可是她们的无理取闹确实令她难堪,她狠狠地咽下这口气。
Chapter4
小野躲在角落里一直不出来,权裔想方设法哄了半天,小野才怯怯地走出来。好不容易帮他洗好哄他入睡,权裔呆呆地望着这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这种让人焦躁不安的状况何时了结?还会无法控制地发展下去吗?权裔无法想象落红她们还会使出什么样的花招来对付自己,她已感到有些心力交瘁。想着那不知所措地望着她的畏缩的小身体,一时,她思绪翻滚。
“小野,小野,起床了,你爸爸就快回来了!”床上的小野慵懒地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猛翻起身,惊愣地瞪着权裔。
权裔忙冲他温和地笑笑说:“醒了,小野真乖,来,阿姨帮你把衣服穿好……”小野腾地翻身坐起,拿过自己的衣服抱在怀里,排斥地瞪着权裔。
权裔微微一笑,说:“你自己会穿?小野真能干,好,你自己穿,我去给你倒水洗脸。”说罢就走。
“我不洗脸。”
权裔返身回来,笑着对他说:“为什么?”
小野理志气壮地说:“不洗就不洗。”
权裔沉思半瞬,坐在床沿,轻轻对他说:“小野,想上学吗?”
“不想!”
“真不想?——学校里有好多小朋友,每天大家一起念书、唱歌、做游戏,好玩得不得了!”
小野气馁地说:“二姑妈说,学校不要我,因为我没有这里的户口。”
“要,我们小野这么乖,又聪明还特别听话,学校怎么会不要呢?等过几天阿姨就给你买新书包、新文具,送你上学前班去,等下学期开学我们就上一年级。”小野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但是,学校里的小朋友,个个都很讲卫生,他们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脸刷牙……”
小野执拗地说:“我不!”
权裔和颜悦色地说:“小野,爸爸说你最听话,是个最乖的……”
小野强硬地喊:“我不,我就不!你再说我就喊了,我五姑妈说了,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大哭大叫,我就跟她说,我就告诉奶奶,让奶奶叫爸爸不要你。”
权裔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皱了皱眉头。转瞬,她依然和蔼地说:“早饭,总该要吃吧?”
“我不吃饭,饭不好吃!我二姑妈说的,这店里全部的东西都是我爸爸的,我随便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拿。”
权裔笑了笑说:“是,那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帮你拿。”
小野狐疑地说:“我真的随便想吃什么都可以?”
“当然。”
门口传来汽车喇叭声。“你爸爸回来了。”权裔说完撑身起来,小野忙躲到柜台下。
“老婆!”林山喜极地一把抱住权裔,迫不及待地一边亲热一边说,“我的老婆,我太想你了。”
权裔羞红了脸,挣脱开他,腼腆地朝柜台瞟了眼,嗔怪地说:“你干什么,吃错药了今天?”
林山握住权裔的手,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我每次出门都没有像这次这样的感觉。”
权裔淡淡地问:“什么感觉?”
“我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是你的影子,在市场里,有好几次我竟把别人看成了是你,你说怪不怪,”说着用手搂住权裔的腰,“权裔,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好怕失去你,我分分秒秒都离不开你了!”
权裔别扭地笑着,偷瞟柜台,执意要推开林山的手。林山霍然警觉地看她,随她闪烁的眼神,他也瞟眼柜台,他狐疑地愣了一下,顿时妒火中烧地放开权裔大步奔向柜台。
“有什么人躲在这里吗?”林山一脸愤色地跨进柜台,小野蹲缩在柜台边,腼腆地看着父亲。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林山欢喜地一把抱起他,无比疼爱地捧着他的脸惊喜亲热地说,“太意外了,儿子,怪不得我归心似箭,原来是我的宝贝儿子在这儿等我。跟爸爸说你咋会在这儿?”被他紧搂着的拘谨的小野看眼爸爸,然后目光寻找着权裔。“权裔,这是怎么一回事?”
权裔漠然地说:“落红她们昨晚送他过来的,说是你妈病了。”
林山紧张地问:“我妈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不知道。”
“不知道?”林山嗔怪地瞪着她,说,“你这人怎么——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妈,至少出于关心你也应该过问……”权裔冷冷地看他一眼就跨进库房了。
林山放下小野,说:“小野,奶奶在家里还是医院?”
“在家里。”
林山提起话筒正欲拨号,想了想,问:“奶奶真的病了吗?”
“奶奶说她是病了,但哥哥说奶奶是装的。”
林山嗔怪地放回话筒,蹲下身对儿子,说:“小野,你跟爸爸说说,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