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率军袭来,一见了楚军所用的阵势,大笑。便率军猛击其其中一部,将其击溃,其余两部果然一哄而散。
楚军不战而败,土地尽失,全为英布所有了。楚王刘交败走薛郡。
英布于是一面设法镇守这些已得之地,一面率军向西推进。
汉皇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冬十月,英布军已经推进到了蕲县(今安徽宿州南)。英布的军队攻击到了蕲县时,便与汉皇所率的平叛大军相遇了。
且说英布本来是不敢向西推进的,就是怕遇上了朝廷的大军,可是现在,英布的心思却有了变化,英布没有想到,进军十分的顺利,起事以来,自己是战必胜,攻必取,所向披靡。
有了这样的战局,英布的胆子就壮了,没有什么可怕的嘛!不如趁势扩大战果,再说,自己与朝廷终有一决,这迟战不如趁士气高昂而早战。于是,英布就率军斗胆西进。
十一月,英布在彭城郡的蕲县西与朝廷的军队交战。
汉皇为了平得英布,乃下诏,赦免了天下死罪以下的罪人,令其从军,立功者免罪。
汉皇再下诏,广征诸侯兵,同击英布。
齐王刘肥,齐相国平阳侯曹参率十二万骑骑兵来助汉皇。
汉皇自将齐王刘肥,齐相国平阳侯曹参,汉护军中尉曲逆侯陈平,汉右丞相涿侯郦商,汉中尉斥丘侯唐厉、汉太仆汝阴侯夏侯婴、汉车骑将军武侯靳翕、将军沛侯刘濞、将军武强侯庄不识、将军绛阳侯华无害、梁将军五原侯卫胠、汉将军王周、汉将军王极中、汉将军周聚、汉中尉灵常、汉车骑将军颖阴侯灌婴、汉都尉申屠嘉、汉郎中单胜父、汉中涓张平、汉大谒者项襄、楚丞相冷耳,同击淮南王英布。
那英布之军,因为刚刚所向无敌,情绪高涨,十分地勇锐。
这英布军很勇锐的情形,正如张良所预料的那样,汉军还真是一时难以争其锋。
汉皇记得张良所言,乃在庸城(在蕲西)深沟高垒,一连几个月,固守不战,避开了英布军的锋芒。
英布军终不如朝廷军队的势大,久拖不决,粮草补给难以持续,英布军的士气渐渐地低落了下来。
汉皇见机会来了,就果断地率军出垒与英布军对阵决战。
汉皇立在中军的高处,见英布之军的布阵之法极像当年项羽的阵势,不知怎么的,一看见了这种阵势,汉皇的心中涌起一阵厌恶之绪。
其实,这阵型乃是当初英布跟随项羽之时所学的阵法,英布今日也学着布此阵,想试试此阵法管用不管用。
汉皇在阵前远远地看见了英布,就觉得英布这个人也是十分令人厌恶。
汉皇在马上大声责备英布说:“英布,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反叛于朕?”
英布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决一死战,就横下心来,大声地对汉皇说:“没啥,我也想当一当皇帝呢!”
英布的话一出口,把个汉皇气得要死,汉皇也顾不得了皇帝的尊严,就对英布破口大骂。
汉皇本来就爱粗口骂人的,只是后来当了皇帝,王陵、高起诸人又常常规谏,汉皇于是渐渐地收敛了许久,久而久之,倒是也形成了习性,不再粗口骂人了,也没有觉得憋得慌。
今天,汉皇又被英布触怒了,在这战阵之上,汉皇又重拾了昔日的感觉,便就又顾不得了帝王的尊严与风度,又重开粗口了,将那英布骂了个痛快,骂了个畅快淋漓。
汉军见皇上动粗,也就豪气顿生,英勇无比,倒是士气大盛。而此时,又正是英布军士气低落之时,这士气彼竭我盈的,正是有利于汉军的时候。因此,汉皇果断地下令出击。
一时,矢矰如雨,惊鸿如云,好一场惨烈的战斗。
汉皇高坐在那战车之上,胆气顿壮,豪气陡生,好久好久没有过这样的瘾了!汉皇怒吼着,也就忘了危险,立在战车之上,指挥着战车滚滚向前。
汉皇就这样,吼着吼着,像一位擎旗者,高高的立在战车之上。突然,汉皇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立足不住,险些跌下战车。汉皇低头一看,一支毛翎羽箭射在了自己的前胸。
卫士们见汉皇中箭了,大吃了一惊。立即一拥而前,组成人墙,为汉皇护卫。卫士们手执盾牌,一边挡住似雨的箭镞,一面要汉皇撤退。
汉皇痛苦地捂住前胸,又毅然地摇手说:“万万不可!此时若是让那贼人知道我受伤了,后果不堪设想!”
汉皇随即喝令随军医官,拔去箭头,用金枪药包好,又忍着剧痛,站在车上,继续指挥着战车滚滚向前。
两军战至天黑,英布军战败。双方各归营垒。
次日交战,汉皇又命令洪门大嗓的军士,向英布军喊话,说他们是受人蛊惑才反叛的,只要他们停止抵抗,归顺朝廷,就一律不予追究,否则,祸及三族。
英布军的士卒中许多人,不愿反叛而受累家人,便降的降了,逃的逃了。英布约束不住,无奈,只得向南败退。
汉皇见英布军败,乃回内史长安县疗伤。而令齐王刘肥、齐相国平阳侯曹参、汉车骑将军颖阴侯灌婴、韩将军周聚,率军追击英布军。
刘肥、曹参、灌婴、周聚诸人率军乃追击英布军。
汉军在彭城郡的竹邑,追上了英布军,双方再战,汉军大破英布军。
英布再败走,汉军追至相县,再次大破英布军,斩杀了淮南军的亚将、楼烦将三人。
汉军追击英布军至彭城郡的萧县时,英布的淮南国的上柱国和大司马率军抵抗,掩护英布败退。汉军又大破上柱国和大司马的淮南军。
汉军追击到彭城郡的留县时,淮南将肥诛率军抵抗汉军,掩护英布撤退,也被击破。英布只得再逃。
后有追兵临近,英布惶急地逃过淮水。
渡过淮河以后,英布军几次停下来抵抗,但几次都被击败。
当退至洮水南北时,英布身边只剩下亲兵一百余人。
刘肥、曹参、灌婴、周聚督军穷追,再战一场,那一百多名亲兵,顷刻之间就被消灭殆尽,英布几乎是单身而逃。
那英布正落荒而逃之间,忽然望见前面有一小队人马,英布观看那旗帜,乃是已故的长沙王吴芮之子新长沙王吴臣的人马。
英布大喜,立即向那一小队长沙兵奔去。
那一小队长沙兵也看见了英布,急忙向他招手,急急叫喊:“淮南王,我等乃是奉长沙王之命,来接应大王的!快快过来!”
英布听了,如获救星,急忙奔向这一对人马,乃随这一小队人马望长沙国而去。
且说这英布,乃是已故的长沙王吴芮的女婿,和吴臣这位现时的长沙王是郎舅之亲。
今吴臣派人来接应,英布对这位继任长沙王的大舅子是深信不疑的,便放心地由长沙王的人马护卫,随他们一起逃往越地。
当一行人逃至豫章郡鄱阳县(今江西波阳)的布兹乡时,天色已晚,英布和这一小队人马都人困马乏的,再也跑不动了,就去寻了个客栈歇息。
客栈之中,英布和长沙兵们大吃大喝了一顿,众人又渴又饿,现在,见了这肥肉美酒,就一拥而上,也顾不得了礼数和颜面,抓起肉就扯,抱起酒坛子就灌,一个时辰,一桌盛菜,十几坛老酒,就似风卷残云般的点滴不剩了。
众人熏熏大醉,也不叫店家烧汤洗脚,臭衣乱袜的沉沉睡去了,一片狼藉。
半夜时分,长沙王的这一小队人马,悄悄起床,皆玄衣白刃,摸到英布的床前。
那英布又疲又乏,又有了长沙王的人马保护自己,哪里还有什么防备?就安心的睡去了,睡得如死猪一般的沉,他做没做梦,我们不知道。
可是,英布即使做梦都不会梦到的是,他的大舅哥的这一队人马已经向他举起了屠刀!
这一小队人马,乘英布及几名随从熟睡之时,一拥而上,挥刀将英布及其亲随剁了个稀烂。
可怜英布一世英勇,如今却死于亲人的乱刀之下!
吴臣派人割下英布的首级,献给了汉皇。
汉皇乃班师回长安,回长安途中,汉皇即令行军御史拟诏,诏示天下,嘉奖长沙王的忠诚,并赐长沙王丹书铁券,永生永世,即使有违国法当死,亦可免受诛戮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