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亲平叛,雄君遭创流矢;
忠心事主,至亲谋诛英布
插说了这许多的话,我们再说汉皇平定英布的事。
且说,当英布反叛之时,汉皇刘邦正患病,身体不适,虽有内侍、太医尽心服侍、医治,然而,汉皇毕竟征战日久,圣体亏虚,加之年事渐老,渐渐的就有些吃不消了。
因此,汉皇就想派太子刘盈代自己率军去平定英布。
汉皇要太子刘盈率军出征,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其一,汉皇想呀,朕年事已高,身体又患病,那英布有勇少谋,太子出征时,只要在太子身边多派得力之人,如陈平、周勃诸人辅佐,平定英布,应当没有问题。
其二,太子现在已经长大了,该是他代朕出征,磨练才干的时候了,他不能总是生活在朕的羽翼之下罢!
其三,若太子出征不力,没有率军定天下的能力,则正好叫大臣们瞧瞧,那么再另立太子的话,大臣们就无话可说了!
皇上是这么想的,可是,商山四皓却另有想法。
当汉皇流露出要太子出征这个想法后,太子的宾客“商山四皓”立即认为不妥。
东园公、绮里奇、夏黄公、甪里先生一齐对太子的舅父、建成侯吕释之说:“太子出征就是能够建功,则无益,因为太子立有再大的功,他的地位也不会再提高。如若无功,则非常有害,因为此次出征,若是太子不能够建功的话,那么太子之位便岌岌可危。”
吕释之一听,就急了,赶忙问商山四皓:“且为之奈何?”
商山四皓说:
“您赶紧让太后找机会向皇上哭诉,就说那英布乃当世猛将,善于用兵。现在这些出征的将领都是陛下的老功臣,都是昔日与陛下平起平坐的人,今天叫太子去指挥这些将领,则如叫绵羊去麾动狼群,谁会听他的指挥?若是这些老将趁势拥兵,联合英布,反戈一击,则天下危矣!
再者,那英布若是知道是太子在指挥军队,定会放胆西入,那样的话,关中则危矣。
陛下虽然有病,但是,只要陛下强支身体,带病出征,就是躺在车里,诸将敢不用命?谁人会敢生出异心?那英布畏惧陛下之威,必不敢西犯。望陛下思之。”
这商山四皓初出道,出的就是这么个贻笑大方的主意。
吕释之听了,赶紧将商山四皓之言告诉吕后。
吕后听了,便连夜在椒房殿里叩见汉皇,哭天抹地地将商山四皓所教之言向汉皇哭之诉之,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说得汉皇心烦意乱。
汉皇因为多年征战,与吕雉聚少离多,又多宠爱戚姬、薄姬、赵姬等后宫美人,与戚姬生了皇子刘如意,与薄姬生了皇子刘恒,与赵姬生有皇子刘长、刘友、刘恢、刘建。
因为汉皇一心多用,与年渐老、珠渐黄的吕后就淡了许多许多,当然也就没有了当年做亭长时,集万千宠爱于吕雉一身的那种火热劲了!
但是,汉皇却是个怀恩必报的人!汉皇他念及当年吕家于危难之中有恩于他,又念及吕雉跟随自己含辛茹苦,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不嫌不弃的,实属不易。因此,汉皇对吕雉始终很尊重,不愿意有负于她,不愿意过分的伤害了她!所以,吕雉能一直享有皇后的尊荣。
现在,汉皇虽然对吕后的哭诉愤怒无比,但还是愤愤地决定自己亲自去征讨英布。
汉皇不想看见吕后那副鬼样子,眼睛看着宫门,一拍桌子,发怒说:“朕早就知道,这竖子不足以谋大事,皇后你不必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来烦朕,怄朕,朕自去便了!”
吕雉虽然挨了皇上的骂,但是却讨得了太子的平安,心里面反倒很高兴。
指望太子不成,汉皇只得拖着病体,拼着老命,率军亲自去征讨英布。
临行前,汉皇想到太子暗弱,镇守这这京畿重地是不成的,鉴于杀韩信的教训,这国家大事是再也不能独托于皇后了!
于是,汉皇独运心思,将这京畿之地安排妥当了才出征。
张良身患疾病,听说汉皇亲征,便抱病驭牛车赶至灞上,在曲邮(陕西临潼)为汉皇送行。
张良对汉皇说:“臣本应当随陛下出征才是正理,然而,臣这病体不争气,看来,是不能再为陛下尽微薄之力了,臣知道那英布之楚军,轻疾彪悍,望陛下小心应付,不要与之争锋!”
汉皇望着张良那张满带着病容的脸,想着老友这远道而来送行的情意,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入巴蜀时,张良远赴褒斜谷送别自己的情形,不由得又想了起张良昔日的足智多谋,他的倾力的相知相助。
每有大劫,张良必来送行,这叫汉皇心中万分感动。
汉皇不由得执着老友的手,紧紧地攥住,双泪滴落,似雨簌簌而下。汉皇可是从少到今天这般情潮浪涌的时候,少有落泪的时候啊!
张良的心中也泛起了激动的浪潮,张良对汉皇再献谋略说:“陛下,太子虽未出征,为国建功,但是,为了太子将来有功于国,能有立国之本,望陛下诏封太子为将军,监调关中之军,不可使兵权旁落,另外,都城之安危,陛下亦应小心为是!”
汉皇哽咽着,对张良说:“子房虽有病在身,还望子房替朕好好辅佐太子,朕就将太子交给子房了,拜托,拜托!”
张良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对汉皇说:“张良老了,没用了,这辅佐太子的事,张良是无能为力了!”言罢,张良落泪而辞!
汉皇送走了张良,就听从张良之言,随即下令,萧何及群臣辅佐太子,镇守长安。军权调配归太子专守。
汉皇又严令太尉府抽调的上郡、北地郡、陇西郡的战车兵及车骑和巴、蜀二郡的材官合成的那支作为太子和都城的驻扎在灞上的卫队,一定要谨慎小心,严守都城的安全。
汉皇叮嘱中尉周灶,统领的三万都城的卫戍部队北军要严防都城的异动。
又令卫尉鲁侯疪统领的南军要小心守定皇宫,不得有人擅进擅出。
安排完毕,汉皇方才放心地率军出征东行。
当初,英布想要反叛时,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诸将却都想要反叛。英布见众人群情激奋的样子,也就坚定了反叛的决心。
决心已下,英布就义无反顾地开始行动了,英布大声地对众将说:“诸君,皇帝已经身体不行了,又年老厌战,必定不会亲自出征,众将中我只畏惧韩信和彭越,现在这两个人已经死了,本王再无所惧矣!”
于是,英布扯起大旗,公开反叛。
英布的部将们,吵吵嚷嚷的,各有所见,有主张西进的,有主张北击的,也有主张东略的。吵来吵去,最后还是没有定论。
英布自己认为:
北击齐鲁,战线过长,容易被各个击破,看来不宜北击。
如若西进,则会遇上汉军的主力,那是自取灭亡,而且,淮南的兵力不敌汉军时,就会一击而溃,而且西进时,关隘众多,不是上策。于是,英布决定先向东攻击荆王刘贾的地盘。
英布觉得,刘贾年迈,荆兵又较弱,击败刘贾,就可以扩大自己的地盘和实力,而且荆地多财货,掠之为己有,既能够中饱私囊,又可以用作军资,多好。
英布的决策,正如薛公所料到的一样。
于是,英布率兵东击,荆王刘贾拼得老命,与英布死战,无奈,淮南兵势盛,刘贾败走,退至东阳郡,引次富陵县,淮南兵追至富陵县,围住刘贾的荆兵,大破刘贾,刘贾败逃,在乱军中,刘贾被淮南兵斩杀。
英布勇猛,击败了荆军,夺其军权,将荆军收归到自己的麾下。
接着,英布率军渡过淮河,北击刘交的楚国。
楚王刘交发兵和英布军战于东海郡的徐县和僮县之间(今江苏泗洪)。
刘交的楚军将领,将楚军分为三部分,组成了互相救应的犄角之势。
俾将立即劝说楚将说:“那英布不仅能用兵,而且十分勇锐,楚军对他十分畏惧。兵法云:诸侯在己之土地作战为散地。现在我军在自己的土地上作战,且又将军队分为三部,若英布击溃其中一部,那么其余两部就会因恐惧而溃散,如若溃散,士卒就会亡命归家,何来互为救应?”
那楚将却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