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兵源,萧何献策;
生异心,魏豹叛汉。
且说汉王因为兵员大减,关中、巴蜀的丁壮之人,多以从军,更无可征之人,以至于心中忧虑,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汉王正忧虑之间,忽然卫士来报,说是萧何求见。
听说萧何来见,就觉得准有好事,汉王忙吩咐侍卫快请召入。
汉王一见萧何,忙说道:“我的丞相啊!本王可是一直盼着你来呀!”
萧何笑着:“让我猜猜大王所为何事?”
汉王笑着说:“丞相说说我盼你来,所为何事?”
萧何在手心里写了一个字,对汉王说:“大王看看我猜得对不对?”
汉王看那手掌中书的是一个小篆的‘兵’字,乃大笑着说:“知本王者,莫若丞相,想是丞相有了办法?”
萧何进言道:“现在只有一处有人,可为征丁,但是,非得大王你下令才行呀。”
汉王一听有了兵源,急问:“何处有人可为兵?”
萧何说:“眼下只有牢城之中有人,那些触犯刑律之人,若得大王下诏赦其罪,令其充军,那罪人们定会感戴大王恩德,必当死命效力。”
汉王恍然大悟,一拍萧何的手背说:“每逢紧要关头,有奇招妙思者必定是丞相你呀!本王今生有丞相,乃是本王之大幸矣!”
于是,汉王立即下令,赦免秦时狱中的罪人,令司隶校尉训之以待命。
萧何再向汉王献计:“关中之人若有从军者,可酌情免其全家一年的徭役,大家就会踊跃从军的。”
刘季十分赞成萧何的主张,立即下令照行。
于是,关中有付不起徭金或不愿意付徭金者,则会自愿投入军中,抵其租赋。
这样,汉王的兵源就增加了,汉军又渐渐地军威重振了。至此,汉王自荥阳回到关中,已有月余,他立刘盈为太子,让萧何辅佐太子刘盈,二人同镇关中。
汉王又立宗庙于栎阳,承嗣香火,建立王权的威严。
刘季需要去荥阳前线,就将朝中无巨无细的诸般事宜,皆托付给了萧何。
萧何慨然受命,就在关中督促郡县,加强吏治,转漕输粮,供应兵饷,自是劳累不休。
汉王将诸事料理、托付妥当后,便率领着整训后的士卒去荥阳,临行前与萧何作别:“本王欲再赴荥阳,督兵伐楚。韩信虽然统军有方,然本王亲临,一可输兵到荥阳,二则可以盈涨士气,本王与韩信协力攻楚,方为大计。后方之事全托付于丞相,丞相可适宜行事,自作决断,事后报与本王即可!”
汉二年(公元前204年)八月。汉王率刑徒之军再赴荥阳。
且说魏王豹自从归降汉国后,就跟随着汉王刘季攻打彭城,彭城战败后,魏王豹又随汉王逃到了荥阳。
彭城兵败,诸侯们纷纷叛汉,诸侯军五十六万大军一转眼之间,似烟销,似云散,这让魏王豹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汉王虽然比项王胸怀宽广,才智过人,能成大事。但如今却是一败涂地,似乎难以再振兴起来。楚军势大,项王又英勇,攻破这荥阳似乎是迟早的事情。如果荥阳城破,我必被楚军所虏,到时,我不仅王位不保,还会因为叛楚而有杀身之祸。我得尽早图之。
汉二年五月。魏王豹向汉王上书,要求回封地探母。
书云:
“臣魏豹敬书汉王:豹少得母恩养,恩重如山,今慈母病重,魏豹敬请汉王示下,准豹回魏地探母。臣拜厚恩。”
汉王得到魏豹的书信,阅读后,被其仁孝所感动,特准许魏豹返回魏地,并给他下发了通关文牍。
魏王豹千恩万谢而去。
魏豹一回到封地,马上就命令魏军士卒在黄河上设防,阻截渡口,同时遣使与楚媾和,反汉归楚了。
汉王闻讯大怒,骂道:“狗入的腌臜东西,魏豹竟敢欺我!今我败北,就背弃而去,实乃一无信无义之小人!”汉王恨恨地骂完了,就立即召来韩信、张良等商议应对魏豹之策。
韩信、张良的意见一致:“魏豹反叛,不仅仅是丧失道义的事情,还有可怕的后果。如魏豹助楚击汉,则汉军前有楚军之强,侧有魏豹之忧。若二者同时发动攻击,汉军就会多点受敌。魏地之事乃是危及汉军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得小觑。”
汉王猛省过来,深为忧虑,说:“且为之奈何?”
张良道:“魏豹背汉,无非是惧楚之强。今日之计,汉有强楚相逼,不宜树敌太多。应先礼后兵,可派一得力之人,赴魏地,言其利害,晓之以理,力求魏豹回心转意,则是寡敌而众友之策。如若不成,再图刀兵之策。”
汉王、韩信都认为有理。
汉王于是遣辩士郦食其渡黄河赴魏地,劝说魏豹归汉。
临行前汉王召郦食其密谈了许久。
郦食其在魏豹处,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力求说动魏王豹。
但是,魏王豹说:“本王诚谢君之美意。但本王反感汉王傲慢无礼,对诸侯及群臣无礼,任意谩骂,本王难以容忍,不愿再见到他。人生一世,如日影过隙,本王屈居汉王处,难成大事。”
郦食其仍要劝说,然而魏豹去意已决,遂拂袖而去。
郦食其无奈,只得返回汉王处,回述汉王,汉王大怒,说:“竖子岂足与谋,本王当痛击之。”
汉王刘季于是命令韩信准备击魏。
汉王召来郦食其,问道:“本王遣你去魏豹处,命你暗中探察魏军的详情,你可留意?”
郦食其道:“臣留心了。”
汉王遂问:“不知魏豹用何人做魏军的大将?”
郦食其道:“乃是那柏直。”
汉王听说魏军是由柏直统军,马上心中就安定多了。汉王说:“此乃乳臭未干的小子,本王使韩信为大将,他岂是韩信的对手!”
汉王又问郦食其:“魏军的骑将是谁?”
郦食其说:“乃是马敬。”
汉王又说:
“他是秦将冯无择的儿子,人品倒是不错,但是临战经验不足,我使灌婴做骑将,他敌不过灌婴。”
汉王再问:“魏军的步将是谁?”
郦食其说:“是项它。”
汉王道:“项它有勇无谋,乃是一个愣头青,他敌不过我的步将曹参。”
汉王随即命令韩信为左丞相,与先锋灌婴及曹参一起出兵伐魏。
临行前,汉王下令道:“曹参、陈贺率一小股士卒在魏军严密防守的临晋渡的芦涘边,多设船艨、冲艟,布设疑兵,作出渡往临晋之状,用佯攻临晋吸引魏豹的主力。”
其时,魏豹正驻军蒲阪,堵塞临晋,严防汉军从主要渡口渡河。这些情况,韩信早从郦食其那里询问得一清二楚。韩信下令说:“着灌婴在夏阳率伏兵用木盆、竹排之类的器具暗渡黄河,悄无声息地接近安邑,发动突然袭击。”
灌婴领命后,率军从夏阳用木盆、竹排暗中渡过黄河,偷偷地迂回到了魏豹的都城安邑,发动狂风掠地般的突然袭击。
正在临时都城安邑的魏豹猝不及防,他的主力都在蒲阪,安邑兵力很少,哪里抵挡得住,都城很快就被攻破,魏豹也束手就擒了。
接着,曹参、陈贺指挥着大军,进攻在蒲阪的魏军。
蒲阪的魏军回头就向安邑逃跑,却正碰上灌婴率军从安邑的方向杀来。
魏军受到前后夹击,大败,死的死,逃的逃,再看到魏王已经被擒,也就全部向汉军投降了。
魏王豹被押回荥阳,汉王见到魏豹后,痛恨不已。
汉王随即下令,将原魏国封地,分而治之,设置河东、太原、上党三郡,各置郡守,各设郡兵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