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一望无边,空旷的荒野上,两个男人阴森森地对立着,其中一个穿着警服,警徽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要刺破所有的黑暗。在他们身边还躺着两个昏迷的家伙,脸上带着斑斑的血迹。
夜风陡然而起,从两张对峙的面孔前掠过,四周静悄悄的,空气却令人窒息,很有一种急风暴雨即将来临的样子。
正这时,那个警察迅速从腰间掏出了枪,几乎就在同时,对面的这个人刷地亮出了匕首,架在了旁边一个昏迷的家伙的脖子上。
“熊义民,放下武器!你已经被逮捕了!”警察用枪指着对面的人命令道。
“王满,有能耐你就开枪!”熊义民一阵冷笑,嘴角邪恶地翘了翘。
一阵沉默。四周的空气仿佛冻僵一般。熊义民阴森森地瞅着王满,锋利的匕首紧紧地顶着那个昏迷的人质的喉咙,稍一用力就可以让这个家伙血浆崩裂一命呜呼,他那略显蓬乱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飘动,眼神中仿佛有一团幽暗的火在默默燃烧,那是愤怒、孤独、冷漠还有绝望。但那并不是一张麻木的脸,表情里隐藏着爱与恨的痕迹,这让他看上去有点痛苦。
“你是怎么发现的?”熊义民冷不丁问道。
“好吧,我这次就让你心服口服!”王满用枪指着熊义民说,“凶案现场的鞋印就是你的,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跟andyrun的某一款鞋很像,不同的是现场的鞋印多了一串花纹,我们都在找这是哪一款的鞋,但后来我仔细辨别了一下,才发现其实根本就没有那样一双鞋,现场那一串带着花纹的andyrun鞋印,是你用两双不同的鞋,走了两次才踩出来的!”
“王满,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熊义民冷笑着说,“两双不同的鞋,走同样的路,地上就只多出一串花纹?”
“当然,在作案前你就已经准备好两双鞋,一双是andyrun的,另一双是星达的,那双andyrun是你新买的,所以纹路比较清晰,而星达的鞋很旧,只有一串花纹能印下来。案发当天,你冒充那个被撞死的流浪女的朋友,以私了的名义把贺洋叫到停车场,然后你出其不意从身后打了他一闷棍,将贺洋打晕后,又在其前胸补了一刀,导致贺洋当场死亡!
“然后你穿着andyrun的鞋走到大楼入口处,又换上另一双星达的鞋,沿着刚才的鞋印重新走了一遍,从而留下了新的花纹,这样一来,我们从这个复合的鞋印上永远也查不到线索。多亏我眼尖,在你撞倒刘志强之后,我无意中看到了你脚下的那双星达牌的鞋子,随后吕小京又在商场里面查到了一款和案发现场的鞋印极为相似的andyrun的鞋,经过照片比对之后我才得出了刚才的结论。熊义民,你果然是用心良苦啊,但你没想到,你做的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到了,他就是刘志强。
“最初刘志强见我们在现场勘察的时候落荒而逃,我就觉得不对劲,当我抓住他的那一瞬间,看他胆战心惊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凶手,但他为什么要跑呢?事实上刘志强作为停车场的保安,在你作案的时候他正好路过,当时停车场里没有别人,他目睹了你作案的全过程!但后来他却指认吕小京是凶手,我把他抓回公安局后,他又说刚才认错人了,这一前一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很奇怪,后来我才想明白,之所以刘志强这么做是因为我抓他的时候凶手就在现场!他这样说的目的是想告诉那个凶手:虽然他看到了一切,但他决不会招认出来,他只会把吕小京当做凶手,希望凶手不要杀人灭口。当时在场的人除了刘志强只有三个人:我,吕小京和你,所以谁是凶手这个问题很容易就有了答案。”
熊义民的脸色由于震惊而变得僵硬起来,握着匕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
王满冷笑了一声:“熊义民,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那辆黑色捷达,在苏晨和何蓓蓓的被杀现场我都见过,只是每次都被你狡猾地溜掉了,然而在贺洋被杀的停车场里,我又看到了你的捷达车;另外,之所以赵磊会跳楼自杀,是因为张一新在现场,这个男孩的脸型和你有几分相似,而且你们戴眼镜,留胡子,已经精神崩溃的赵磊误将张一新当成了你,一时害怕过度才会跳楼自杀。
此外,蒋志国是你的同事,你又在吕小京的银行里上班,很容易就会让我们联想到你,但你很狡猾,利用蒋志国曾经欺骗吕小京父母买保险的事来故意误导我们,把目标转向吕小京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有,你在杀害吴为良之后将其抛尸拆迁地,却不想吴为良当时还残留着一口气,他挣扎着抓住了你的衣服,并且在随后的厮打过程中撕下了一小片,吴为良觉得自己死得很冤,但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所以就留下了这个证据,让它在日后成为警方破案的线索,而你呢,百密终有一疏,忽略了这一点,等发现之后再回去已经找不到了,于是你就放了一把火,把那一片拆迁地烧得干干净净,但奇迹还是发生了,事后我到现场检查了好几次,居然被我找到了!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吴为良从你衣服上撕下来的那块布没完全烧毁,那上面有吴为良的指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熊义民冷笑着冲王满点点头,猛然间,他挥起匕首,朝人质的脖子猛刺过去,千钧一发之际,王满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匕首嘡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熊义民仰面栽倒,手腕处喷出一片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