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推门走了出来,郑云立刻冲过去问:“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病人现在身体很弱,需要休息,”医生说,“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陪她就行了,其他的人就先回去吧。”
我和小蕾长长地松了口气,四周的空气终于缓和下来。
“你们回家吧,这里我来守着就行。”郑云和蔼地冲我跟小蕾说道。
就这样,我们和郑云告别,出了医院,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路上,我跟小蕾谁也没说话,各想各的心事,事情来得太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我们都需要坐下来好好地冷静一下。
夜已经很深了,马路上都看不到什么车了,路边的行人也少得可怜。
突然间,司机大哥说话了:“这地方你们最好少来。”
“为什么?”我问。
“听说呀,最近这一带老闹鬼,尤其是这会儿,夜深人静的。”司机大哥边说边朝车窗外打量着。
小蕾抬起头,紧张地瞅着坐在前面的司机。
“那您怎么还往这儿跑?”我问。
司机大哥啧啧道:“我刚拉了一趟活,那人正好也住这边,是一女的,妆化得特浓,而且这么冷的天,就穿一身特白的连衣裙,一直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瞅着挺瘆得慌的,我这一路都提着心呢!”
我心一惊,难道他说的是那个何蓓蓓?
“她有没有跟您说什么?”我问。
“哎哟,什么也没说,我问她去哪,她低着头就说往前开,那声就跟鬼似的。”说着,司机大哥惶恐地摇了摇头。
“那她到哪下的车?”我问。
“就刚才你们上车的地方。”司机大哥说,“她下了车,我刚想掉头,就看见你们了。”
我转念一想,刚才我们上车的地方就是医院门口,糟了,如果她真是凶手,那薛娜一定有危险!
我忙说:“师傅,麻烦您再掉头回去成吗?”
“得了吧!我可不回去了!”司机大哥连连摆手,“我拉完这趟活儿就回家了。”
情急之下,我给王满拨了电话,把情况跟他一说,王满叫我和小蕾先回家,医院那边他自会安排。
撂了电话,我瞟了一眼身旁的小蕾,她悄悄地揪住了我的胳膊,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车子一溜烟开到我家门口,下了车,小蕾一个劲往身后看,胆怯地念叨着:“没人跟踪咱们吧……”
我拉着小蕾急匆匆上楼,边走边说:“别怕,没人跟踪咱们。”
我俩提心吊胆地回到了家,进了门,我和小蕾都长出一口气,倒在沙发上喘个不停。
过了会儿,我拍拍小蕾的手说:“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哪知道啊!”小蕾摸着心口说道。
“放心吧,这事警察肯定会查清楚的。”
小蕾突然拽着我的胳膊问:“你说,万一要真的有鬼怎么办啊?”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说:“哪有鬼啊,别老自己吓自己,刚才下车的时候我都看了,没人跟着咱们。”
小蕾撅着嘴埋怨道:“是没人跟踪咱们,但是有鬼!”
小蕾胆怯的样子把我真的逗乐了,我握着小蕾的手,镇定地看着她说:“放心,有我呢!”
“有你我才不放心呢。”小蕾把脸甩向一边,轻轻哼了句。
我知道她又想起了照片的事,刚想解释,小蕾却站起身气哼哼地进了卧室,然后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小蕾这样的脾气让我既无奈又好笑,刚才还小鸟依人呢,一转眼的工夫又电闪雷鸣。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地狂饮了一阵。
跟薛娜认识这么久,从没听说他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遭到谋杀呢?如果谋杀薛娜的凶手和连环谋杀案的始作俑者是同一个人,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猛然间,我又想起了何蓓蓓。
听王满说,何蓓蓓之前已经沉尸河中,怎么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了呢?照理说,警察检验尸体应该不会出错,也就是说,之前死的人应该就是何蓓蓓,那么后来出现的这个人又是谁?难道真的是鬼?
如此复杂的逻辑让我头疼,我打了个哈欠,疲惫感顿时传遍全身,迷迷糊糊地靠向了沙发。
在一阵昏迷中,我念出了陈严彬的名字。
我猛地睁开眼,对呀,怎么没想到他呢?陈严彬太有可能了。作为我的情敌,只有把我毁掉他才有机可乘,而薛娜和陈严彬又在一起上班,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定是薛娜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导致陈严彬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