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阵阵的喧嚣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阳光刺得我半天才睁开眼,此刻,马路上车流滚滚,日头升得老高,我忙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多了,赶紧掏出手机给行长刘健拨了个电话,假惺惺地说自己不舒服,请了一天的假。
撂下电话,我用手洗了把脸,定了定神,突然间又想起了昨晚的情形:何蓓蓓怎么会在这?为什么后来又不见了?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越想越蹊跷,正这时,手机响了。
“吕小京,你干吗去啦?”电话里传来薛娜急促的声音。
“跟朋友喝酒去了,怎么啦?”
“哎呀,你赶紧到银行来一趟吧,你闯大祸啦!”
当时我的脑子里嗡地震了一下,平时大大咧咧的薛娜很少这样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小蕾……我想再问,电话里却传来断线后嘟嘟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非同一般,于是我开足马力直奔银行而去。
路上,薛娜又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但声音太吵没听清,只知道和小蕾有关,这下我更着急了,一不留神还闯了次红灯。
到银行门口,我刚一下车,迎面正好碰上薛娜。
“怎么回事?”我忙问。
薛娜急匆匆把我拉到旁边,悄声问:“你昨晚上干吗去了?”
我心里一惊,看薛娜的样子好像知道了昨晚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对薛娜说:“和朋友喝酒去了,怎么了?”
“吕小京!”薛娜推了我一把,一脸的不悦,“说实话,到底干吗去了!”
我一下慌了,和薛娜认识三年多了,头一回见她这么生气,难道昨晚我和何蓓蓓的事她真的都知道了?
虽然心虚,但我表面上还强装淡定:“不跟你说了吗?喝酒去了。”
“跟谁喝的?喝完了干吗去了?”薛娜追问道。
“我一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
薛娜摇摇头,叹道:“吕小京,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我都这么问你了,还不说真话!你知道吗,人家都把照片寄到小蕾手上了!”
“什么照片?”我忙问,额头上开始嘘嘘地冒汗。
薛娜从兜里掏出一叠照片往我怀里一拍:“自己看吧!”
我接过来仔细一瞧,一共十几张照片,全都是一男一女正在热吻,女主角是何蓓蓓,男主角正是我,照片的一角还印着时间。
哦,天哪,我这才反应过来,闹了半天自己上当了!那个何蓓蓓一定是受人指使故意接近我,那个人躲在暗处拍下照片,然后寄给了小蕾……但,这是谁干的呢?
我正琢磨着,薛娜沉不住气了,指着我鼻子叫道:“吕小京,你怎么搞的啊?你今年不是要和小蕾领证吗?怎么又整这么一出啊?”
“小蕾呢,她现在在哪?”我忙问。
薛娜一皱眉:“我也不知道,刚才她一看这照片就气得不行了,然后怒气冲冲地就走了,我追了半天都没追上。”
“那快递是谁寄的?”
“沈天阔!”薛娜斩钉截铁地对我说。
“什么?”我顿时一愣,跟着又问:“你没看错吗?沈天阔不是已经……”
“信封上写得很清楚呢!”薛娜不耐烦地摇摇头,“你现在别管是谁寄的了,赶紧去找小蕾要紧!”
我忙给小蕾拨了电话,但她的手机却一直关机。
“她现在肯定不会接你电话的,”薛娜叹了口气,“咱们往那边找找看吧。”
我急坏了,跟薛娜急急忙忙地四处找人。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路边的餐厅里渐渐忙碌起来,却始终不见小蕾的影子。
我拦住薛娜说:“咱们别这么瞎找了,你想想看,她平时经常去哪?”
薛娜累得直喘气,埋怨道:“这得问你呀!她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
我苦恼地摇摇头,心里后悔极了。
正这时,我无意中往前一瞥,发现街对面有个小公园,瞅着人不多,应该挺安静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是个很好的避风港。我带着薛娜过了马路,匆匆进了公园。
公园里十分宁静,和外面似乎是两个世界。葱郁的树林环绕,偶尔能看到几对情侣漫步,的确是个放松的好地方。
我跟薛娜沿着一条小径往里走,没多久,薛娜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用手一指前边:“你看,那不是小蕾吗?”
我仔细一瞧,果然是小蕾,她坐在一条长椅上,旁边正是陈严彬!
此刻,小蕾正倚着陈严彬的肩膀,好像还在哭。
我顿时火冒三丈,三两步冲到陈严彬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脖领子,吼道:“你丫干吗呢!不想活了吧!”
陈严彬刚要开口,却被我一拳打在脸上,陈严彬猝不及防,一屁股栽倒在长椅上。
我还想再打,被小蕾一把推开。
“你有病啊!”小蕾骂道。
我不甘示弱,回道:“你要脸吗?竟然背着我跟一个男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瞬间,小蕾的眼神里划过一股愤怒,接着扬手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气呼呼地看着小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但这何尝不是她所想要看到的!想到这我禁不住冷笑了一声。
薛娜忙过来劝:“小蕾,别着急,有话好好说。”
陈严彬从椅子上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对我说:“小京,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刚都看到了!”
“吕小京!你太过分了!”小蕾愤怒道,“说实话,如果你刚才坦白一点,在我面前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很恶心!”
说罢,小蕾一转身气呼呼地走了。薛娜和陈严彬随后跟了过去,在小蕾身边不停地劝。
我看着小蕾远去的背影,心里痛苦万分,我知道小蕾已经不属于我,那个叫陈严彬的人把她抢走了!那一刻,我眼巴巴地瞧着陈严彬跟着小蕾越走越远,感到自己就像一棵被丢弃的野草,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耳畔呼呼地掠过阵阵冷风,四周一片荒凉。
正这时,我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高个子的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