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听了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确认自己绝不会是那个刻在尸身上的名字,因为那家人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认识。
突然,他发现季风的神色有些不对,他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个川字,目光呆滞地盯着两个距离不远的墓碑好一会儿,来来回回地又踱了十来趟,终于他豁然开朗地舒展了眉头,嘴里蹦出四个字:“我明白了。”
只见他来到翟蕾的墓前,十指合一虔诚地鞠了三个躬后,说道:“翟蕾,冒犯了。”说完他就动手将翟蕾用花岗石掩上的骨灰盒安放处打了开来。
小小的空间里面挤放着两个骨灰瓷盒,白底青花呈出来的清雅静谧地绽放着,和着两个年轻人的清丽的面庞,一切显得相得益彰。
“啊?失踪的骨灰盒……”张安惊叫了一声。
“张经理,快,马上去朱小燕的住所,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季风一把拉起张安往山上跑去。
张安莫名地跟着季风一路狂奔,锁园、取车、发动,一气呵成。
朱小燕的家住在市中心的城市绿洲,距离长遗风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一路上张安的心紧紧地绷着,他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见季风全神贯注开车的样子和刚才那个失而复得的骨灰盒,他确定这一切应该和那个叫翟蕾的女孩子有关系。
暮色中的城市,早已华灯初上,绚烂迷醉的霓虹灯分秒钟都在变化着,斑谰夺目的色彩把这个城市装点得恍若迷境般的失实、艳俗、空洞。车子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光彩,穿越一条又一条的各种名字的公路,停在了城市绿洲的门口。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季风没有报警,不过安全起见他还是把保安处的俩个小伙叫了上来,在行动步署的过程中,他才隐隐和张安说了一个名字:翟伟民。张安的嘴一抖,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那个别墅门口面容沧桑的保安的样子突然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回忆让他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他开始确定那段短暂的筒子楼的岁月,还真有个叫做翟伟民的男人曾经和他只有一楼之隔。
季风他们到了21楼C座朱小燕住住处的时候,只见房子的大门虚掩着,敞开一窄窄的缝,探听了好一会的声音之后,季风他们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大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四周浓浓的香烟味充斥屋子里的每一寸空间,季风根据几天来对朱小燕的观察确定她没有吸烟的习惯,很明显这屋子里闯进了另一个人。
两百平米的房间里,季风他们小心地巡回搜查了十来分钟后,终于觅到了一点点荧亮的光线,那光线是从卫生间的方向发出来的,微弱飘渺摇摆不定。
季风他们放松脚步慢慢地向光线的方向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大家看到了一幅至今仍感觉窒息的画面,朱小燕躺在浴缸里,只露出一个头颅,她的嘴被封了胶带纸,海藻似的温腻长发粘贴着浴缸壁四散着,浴缸边沿满满地溢出来许多腥腻的鲜红液体,她的上方站着表情僵硬,冷若雕塑般的翟伟民,翟伟民的手上握着一支白色的蜡烛,蹿动的火苗顺着他握捏时的倾斜角度快速地燃烧着,一滴滴滚烫的蜡油慢慢滴到下方的朱小燕的眼睛上、鼻子上、嘴上……
“翟伟民,你在干什么?”张安见状大喝一声。
翟伟民慢慢地仰起头,扫了张安一眼说:“不许过来,她还活着,如果你们敢轻举妄动的话,我马上可以要了她的命。”他的手上亮出一把剔骨刀,明晃晃的印着烛光寒气逼人。
“翟伟民,快放下刀救人,回头是岸。”张安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