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苦涩的药,随着他的灵舌滑入口中,竟也……变了甜蜜!
想要动,却被他按得死死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日的主动也不曾想得太多。为何今日,心慌得难受,脸烧得火辣?
药喝完了,他转身将空碗搁在桌上,却没有过来,在凳子上坐了,看着我,“咯咯”地笑。
我没好气地道:“皇上笑什么?”
他一脸盈盈的,轻咳一声,有些神秘地道:“朕发现……你脸红了。”
“啊!”本能地抚上脸,感觉好烫好烫,如此,又怎么能不红呢?稍一侧身,转向内,背对着他,“皇上留下来,专程来取笑臣妾的么?”
一句话才讲完,心微微动了些许,惊讶于自己什么时候居然能在殷曲面前撒娇了?
他倒是没有在意,仿佛是很平常般:“呵呵,不取笑你。你先休息吧,朕还有奏折要看。”然后朗声向外道,“来人,将奏折给朕拿进来。”
我身子微动,悄悄转过身,见他走至案边坐了。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个小太监捧这厚厚一叠奏折,低着头走进来,恭敬地道:“皇上,奏折拿来了。”
殷曲轻“唔”了一声,懒散地道:“放在这里吧。”
小太监过去放了,转至另一边,将怀里的一包东西取出,放至案上,我才发现,原来是御用的朱砂。他小心地抖开,仔细地研起墨来。
凝眸看向殷曲,原来他什么都准备妥当了,连着“御书房”都搬来了!
只是为了过重华宫来……陪我。
倔强地转过身不去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眼泪婆娑,可偏偏,眼睛还是酸痛起来,挡不住的眼眶润湿……
许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睡,闭着眼睛,一晃,就真的睡着了。
梦里,闻着龙涎香的味道,淡淡的,却是成片成片,沁人心脾。仿佛瞧见殷曲的容颜,俊美如斯,他看着我笑,嘴边绽开的花,若艳阳天里的片片蝶飞,轻盈地便落在我的心中……
……
也不知睡到了何时,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枕边依旧空荡荡的,微微吃惊,忙转过身。明亮的灯光照过来,令我本能地闭了眼,慢慢适应了,睁开,瞥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仍是专心伏在案前。手里长长的奏折映出的影,落在地上,拖得好长好长……
才发现,那小太监不知何时已经下去了,房中只剩下我与殷曲两个人。
天已经黑透了,我瞧不出已是什么时辰,却也知道殷曲定是批阅了许久了。凝神瞧着他的背影,恁般单薄与寂寥,忽然就心疼起来。
“皇上。”忍不住开口叫他。
他握着笔的手一颤,回头道:“怎的还未睡?”
我撑起身子,低声道:“睡过了,醒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愣了一下,尴尬地笑道:“可是朕把你给吵醒了?呵呵,朕还特意让太监下去了呢。至于时辰,朕也不清楚了。”说着,他转身,提笔在那奏折上写了几笔,又道,“芙儿睡吧,朕还有两本,看完也睡了。”
我缄默了,哪里是他把我给吵醒的呢?只是他在,我似乎有点都睡不安稳的样子。也许,我还是有那么点……会在乎他的。
只剩两本了,我不再闭眼,怔怔地注视这他的背影,那就等等吧。
他很认真,说是只剩两本了,竟也看了两刻钟的时间。
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伸了一个懒腰舒展身子,才站起身来,踱步走至我的床边。
见我睁着眼睛看着他,又挂起笑容,单手抚上我的脸颊,道:“怎么,睡不着?”声音低低的,却让我听出了疲惫。
我坐起来,伸手去解他的衣衫,心疼地道:“皇上每晚都要这么晚才就寝么?”这样下去,身子如何会受得了啊!怪不得忻茗说他会累得晕倒了。
他没有拒绝,乖乖地一动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居然还很得意地道:“芙儿心疼朕了?”
我的手一僵,是啊,我会心疼你,真的……会疼。
我不说话,替他脱了龙袍,欲俯身去脱他的鞋子,却被他拦腰抱住了。
“皇上!”我讶然出声。
“嘘——别说话。”他伏在我的背上,轻声道,“让朕抱一会儿,就这样,抱一会儿。”
我有些僵直,感觉他的气息自我背后缓缓而下,他的胸膛是暖暖的,居然……好舒服。
隔了好久,隐约觉得他的手有些微凉,才猛然想起,他只着了单衣!挣扎了几下,责怪他道:“皇上,外衣都脱了,当心受凉!”
殷曲轻轻地笑,松开了环住我的手,不以为然道:“瞧你紧张的,朕哪里就这般娇贵了?”说着,自己蹬掉了靴子,钻上床来。
我看着他,那一刻,忽然有种无奈的想要宠溺他的感觉。
这个男人啊,有时候霸道,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心机那么深,深到令我战栗,可是有时候,他又那般调皮,像个孩子,撒娇,倔强。
替他盖好被子,轻言:“皇上快睡吧。”
他是真的累了,“唔”了一声,闭了眼。却忽然侧身,伸手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胸前,俊眉轻皱:“芙儿,朕累的时候总是想你,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好舒服。”
我有些想笑,好舒服?这算什么说法呢?
我回抱住他,他倒是不说话了,呼吸渐渐地变得均匀起来。
才发现灯都未吹灭,欲起身,发现被他抱得更死,罢了罢了,就让它亮着吧。
闭了眼睛,刚有些睡意,却听殷曲忽然道:“最近真的好多事啊。”
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原来他并没有睡着,轻声道:“皇上累了,不要想那些事了。”正值多事之秋,我如何会不知道啊?
殷曲依旧闭着眼睛,未睁开,话,却仍然讲着:“可是很多事情,朕才隐隐地有些想明白啊。坐拥天下,若是没个心爱的人与朕分享,又有何意思啊?”
心底一惊,不知道他的话是何意。
听他又道:“那次棠氏陷害你,其实朕都是知道的,可是朕为了江山霸权,狠心地利用了你。却未曾想,芙儿竟然有了我们的孩子啊!呵呵——”他自嘲地笑起来,“人在做,天在看,这是朕的报应啊!”
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不想大声哭出来。殷曲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可是为何你要当着我的面承认呢?其实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我们以前一样……
他仿佛是知晓了我心中所想,叹息道:“芙儿猜到了,与朕亲口说到底是不一样的。朕一直想要弥补,可是……”他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仿佛带了梗咽,忽而又戛然而止。
他说他一直在……弥补?
可是我不理解啊,杏吟的事又怎么解释呢?
“芙儿。”他叫着我,睁开眼,似闪着流光,他道,“你可知为何朕登基快四年了仍未有子嗣?想想父皇的儿子们,朕的兄弟啊,一旦牵涉皇位之争,什么骨肉亲情都不是仁慈的理由,却恰恰成了最致命的羁绊!”
我心中一震,聪明如他,多年前的事情,他定也知道了七八分的样子吧。
“那时候朕便想,皇子只要一个,既不会违背祖训,也不会造成骨肉相残了。”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所以对淑妃,朕心里到底还是愧疚的。”
惊讶无比地看着他,淑妃进宫多年仍未有一儿半女,原来竟是因为,殷曲他……不想。忽然又想起那日他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说想要一个孩子,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那时他话语的悲凉,我到如今才深有体会。
他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可是我却是洛棋的女儿……
想要,却不能要啊!
“皇上……”还是哭了出来,一直以为我过得好苦,却原来不知道殷曲他不比我过得好啊!他所要背负的东西,要远远多过于我能想象的。
“别哭。”他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泪,眸中是暗色的光泽,语气是坚定不移的,“你放心,她必须为她做的事付出代价,朕不会,再留着她来伤害你。”
止不住的泪,汨汨流出,不会,再留着淑妃来伤害我,而我却要留下来,继续伤害他……
“皇上……请,请留下她的性命吧。”我居然……替淑妃求起了情。
虽然淑妃容不下我,这次杀我也是真。但,若不是殷曲以为我因此流产的话,对于淑妃,一条命还是保得住的吧。
殷曲,也是个念及旧情之人。
好愧疚啊,愧疚于殷曲对淑妃的愧疚。
他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语气冰冷:“朕知道母后来找过你,想必便是来替她求情的,也知道你心软,便应了她,对么?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谋杀皇妃,谋害皇嗣,她死不足惜!芙儿莫要再为她说话了。”
他的话,说得我心惊不已。
殷曲怜惜地拥着我,一下子,他的声音变得疲惫不堪:“朕不想,不想以后的身边,找不到一个相守之人。芙儿……”他唤我,似叹息,似哀愁。
“朕现在觉得,若没有你,朕心里就空空的。若没有你,瞧着这江山,又有何颜色啊!”
“皇上!”很努力,才终于叫出了声。胸口好闷,他究竟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听不懂,听不懂……
他不理会我,继续说着:“朕好多次,都必须提醒自己,你是洛棋的女儿!可是朕,居然还是……爱上了你。”
这一次,他没有晃神,直直地看着我,深邃的眸中仿佛在那一瞬间突然明亮起来。
恍惚中,听见心脏破碎的声音,我怔怔地于他对视,忘记了泪流,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言语,忘却了记忆,抛弃了遗忘……
他说……爱我。
第一次,真心地说……爱我……
可是我好……疼,心……疼。
似乎走过千年,似乎跨越万年。
他的脸美如神抵,神情温柔绵绵,那一段如烟往事,在他的口中,瀑泻而下:“初进宫的时候,朕便断定你是故意低调行事,于是给你赐个号,第一日,便把你推至风口浪尖。不过朕还是小觑了你,若不是那次意外地撞见,差点连朕都要被你欺骗了。你的胆识,你的聪慧,让朕更加戒备起来。可是多奇怪,越是戒备,朕心里又越想接近你。”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芙儿,你是个魔鬼,那种感觉,若即若离啊!有时候,你会心疼,会歉疚,有时候,只是淡然,是冰冷,甚至有时候,会有怨恨,有仇情。”他低头吻我,若蜻蜓点水般,幽幽叹息,“于是朕,为你……沦陷了。”
我拼命摇着头,想要逃离,却仿佛失了力气。
“朕拼命地要你忘了以前的事,可是朕自己却忘不了。每每想起来都好怕,怕会来不及抓住你,怕你会忽然离开。”他突然很紧张地看着我,急道,“芙儿,你会在朕身边的,对么?”
他的眼神,是期待的眼神。
那一刻,我仿佛鬼迷了心窍,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可是我忽然就好懊悔啊,如此骗他,心酸,心痛。
他的眼角带这笑,仿佛一朝释然般,开口道:“朕好累啊。”殷曲叹息着,那般乏力的样子。
心里泠然一痛,低低地唤他:“皇上……”
今日,他说了那么多,句句令我彷徨,字字挑起我的脆弱。却都抵不过方才的一句话,他累了,便在我面前撒娇,那只是因为他……卸下了白日里的层层防备。
殷曲对我说爱,让我心惊。
这一次,不比以前,爱啊,不是一个“我”字可以体现的,他可以是“朕”,而他,却已经用行动告诉了我一切。
他往我怀里钻了钻:“朕不舒服。”
“皇上怎么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担忧地盯着他的脸。
疲惫的,略显苍白。
“头痛。”他吐字,声音是止不尽的伤,令我跟着彷徨起来。
每日这般忙碌,都事很晚才会睡吧?就是铁人,也会受不了啊!想来是神经太过紧绷了,加之连日来的劳累所致。
伸手轻柔他的太阳穴,嗔怪他:“皇上当宣太医来瞧瞧的,政事繁忙,龙体更是要保重才是。忻儿也说,去了云国,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皇上。皇上不该,如此任性。”
许是听我提到了忻茗,他的神色有些微微的异样,随即又恢复了正常:“顶多一年,若那时候忻儿不愿待在云国,朕定会把她接回来。”
我未再答话,说起政事,他又变得这般神勇的样子,丝毫不知疲惫。
他在外朝,再累再痛亦不会表现出来,只有与现在这般私底下,心累了,才会如此脆弱。
只是云国国力本就不如邺邾,此次不过是想趁火打劫,若他日邺邾境内政局稳定了,它又当如何?影帝她,当真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么?她还真的以为将邺邾的公主娶回去了,便与邺邾结为姻亲之好,邺邾便会永远不踏足云国的土地么?她是太天真了。
我不过帮他揉了一会儿,他便抓住了我的手,贴于胸前,轻声道:“芙儿也累了,快些睡吧。”
我欲再说话,却见他已闭了眼,只好顺了他的意,靠着他睡了。
从来没有如这一夜般温馨,安心过,我与殷曲,也从来没有如这一夜般,心事和宁过。
……
早上,殷曲像往常一样上早朝。
下朝,来看我,批阅奏章,搂着我睡觉。
对着我,愈发地温柔起来,一点一点,欲要侵蚀着我的心。
殷漓自从那晚之后便不再来找过我,他留给我的长萧,给我很好地藏了起来。听殷曲说他的风寒总算好了,已经来参加早朝了。关于他的事,我从不多问,殷曲说了,我便听着。
三日,很快便过去了。
淑妃终于要被赐死了,心里的恨意似乎隐隐地消失了一些,不再那般浓郁,不知……是否因了殷曲那晚的话?
我的身体已经稍稍好些,可以下床走动了。春桃与夏香便小心地搀着我,到院子里散步。整日关在屋子里,再不呼吸点新鲜的空气,感觉人都要发霉了。
十月,已经至底了。
院子里许多树叶,都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等着来年的蓄势待发。可是有些啊,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长出来,就是能,也总归是与原来的不一样了。
寻了处凭栏坐了,阳光密密麻麻地洒下来,却依旧挡不住风的冷意。到底是初冬了,会一日比一日冷了。
春桃与夏香她们两个将我团团环住,说常在房中不好,要出来晒晒太阳。可是又怕我着了风,说要给我挡着。只把我弄得哭笑不得。
最近殷曲常来,重华宫的众人似乎都是喜气洋洋的。我仿佛也乐在其中,尽管我知道这样的温馨是不会长久的,可是我却自私地仍然想要去贪求。
坐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见一个宫女急急跑来,向我行礼道:“娘娘,皇上要您去趟景阳宫,说……说淑妃娘娘要见您。”
宫女说得有些羁绊,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我。
淑妃虽然被定罪了,却不是以为谋杀皇妃,谋害皇嗣的罪名定的罪。因此,并没有削去嫔妃的头衔,那也算是给了太后娘家最大的颜面。所以宫女仍喊她“淑妃娘娘”。
春桃与夏香一脸气愤,紧张地看着我。我也觉得奇怪,今日淑妃便要行刑了,如何会想到要见我。不过,说是殷曲的话,我想更多的应该是太后的意思吧。
罢了,我倒要看看,将死之人了,她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讲。
淡淡地吩咐:“备轿,去景阳宫。”
“娘娘。”宫女恭敬地道,“皇上派来的人已经在宫外等候了,鸾轿也早已准备妥当。”
我愣了一下,起身道:“那便走吧。”
“娘娘!”春桃与夏香异口同声道。
知道她们的担忧,我安之若素道:“放心,不会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了。”那次是我自己的疏忽,才会让得棠瑾有机可乘,这次,绝不会了。
春桃抢着道:“那让奴婢随娘娘一起去吧。”
“奴婢也去!”夏香马上道。
无奈地摇头,真是拗不过她们,只好点头。
重华宫外,鸾轿已经平稳地停在前面。
边上一位玄衫男子,正是司徒理桷!
他见我缓步过去,忙见礼:“末将见过娘娘,娘娘吉祥!”
“司徒将军免礼。”由丫头们扶着上了鸾轿。
撇过脸看他,仍是那面具,泛着银光,与往常一般瞧不见的表情。未曾想过殷曲竟然会派司徒理桷来接我过景阳宫去。
坐在轿中,心下微微地,有些烦躁。
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司徒将军,那日之事,本宫要谢谢你。”
“娘娘言重了,护主是末将分内之事。”司徒理桷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又堆起了官腔,与之深夜入我房内时,判若两人。
司徒理桷,我真看不懂你。
沉默了一段时间,不小心瞧见他手背上一道刺眼的新伤,是那日救我的时候留下的吧?心下泛起的滋味儿,除了感激,似乎还夹杂着其他,可是却又说不上来。
“司徒将军。”目光仍然停留在他手上那条冗长冗长的伤疤上,“将军的伤,怎样了?”我看得见的,只有这些,看不见的,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明显见他的身子一僵,有些动容,却仍是道:“有劳娘娘挂心,末将无碍。”握着剑的手一紧,步子却是未有放慢。
只是一个细节,我注意到了。司徒理桷,并非表面上般冷淡无情,只是他的心,谁靠的近?殷曲么?
我不再问话,周围那么多的宫女太监,还是少说为妙,省的让人家落下舌根。
鸾轿到了景阳宫前,缓缓落轿。
入了景阳宫,不再是满园的宫女太监,无而代之的,是一路的侍卫把守,个个威严无比。深宫的法场啊,瞧着竟然心酸起来。
也许哪日,便会轮到自己吧……
一直走至最里面,都没有看见殷曲的身影。有些奇怪,便问:“皇上呢?”
司徒理桷道:“回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所以才让末将随娘娘左右。”
原来如此,难怪殷曲会让司徒理桷来。他是怕我再出意外吧?想着,心里居然高兴起来。
这时,听得一个人的声音:“贵妃来了?”
我惊讶地抬头,忙道:“臣妾参见太后。”我怎么忘记了,淑妃行刑,平日那般疼她的太后如何会不来呢?
太后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眼角隐约还能看见眼泪的痕迹。她不看我,只道:“免了,你进去吧,还有两个时辰。”
“是。”我应声,抬脚向里走去。
司徒理桷与两个丫头跟在我的身侧,却听太后道:“其他人等就不必进去了。”
春桃与夏香脸色都变了,生怕会出什么事情。司徒理桷也是一愣,随即不卑不亢道:“回太后,末将受皇上之命,必须时刻不离贵妃娘娘身边。否则,若娘娘出了什么事情,末将也性命堪忧!”
“放肆!你什么意思,是说淑妃心有不轨?”太后盛怒道,“哀家可以告诉你,她要见贵妃,也是经过哀家同意的。是否你也想指责哀家的心思了?”
司徒理桷单膝跪地,周身却透这一股凌然,开口道:“太后息怒,末将不敢!只是皇命在上,末将不敢有违!”
搬出殷曲的口谕,司徒理桷只是想告诉太后,他是殷曲的人,只会听从殷曲的命令。
“你!”太后颤抖地指着他,似乎是被气得不轻。
司徒理桷又道:“太后,时间不多了,可否让我们进去了?”他不顾太后铁青的脸,径自起身,示意两个丫头不必进去了,向我道,“娘娘请吧。”
我朝太后看了一眼,转身入内,过了前厅,再往前,便是她的寝宫了。
我还是第一次踏入淑妃的寝宫内,却仿佛置身于一片梅之海洋,幽幽地,飘着梅的清香,以及那,傲然凌枝头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