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走了很久之后,小和尚忍不住满脸狐疑地问师父:戒律上不是说出家人不能近女色吗?师父你怎么能抱着那个女子过河呢?
师父不动声色地回答说:哦。你说的是那个过河的女子吗?我早就把她放下了,你怎么还抱着她呢
这则故事中的师徒二人,到底谁着相了从大乘佛教的教义来看,抱女渡河的师父是无住无相的,当然也就没有着相。倒是那个没有抱女子渡河的小和尚着相了,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有住有相。
“无住”是金刚经的中心要义。
释迦牟尼从两个方面作了解释,来宣讲这一要义:一是“应无所住”;二是“如所教住”。让弟子们困惑的是,前者讲“无住”,后者却又讲“住”,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释迦牟尼所说的“应无所住”,指的是“菩萨于法,应无所住”。也就是在修证大乘菩萨道时,对于一切佛法的基本原则都应当是无住无相,布施也不能例外。如果一有所住,就是住相,也就违背了修证大乘菩萨道的总则。至于“如所教住”,则指若要修证大乘菩萨道时,就应当按照他所教之法而“住”,即释迦牟尼所说的“住”:“应无所住”“住无所住”和“住而不住”。故而,他所言及的“如所教住”,仍然是无住。
由此看来,这两者就是统一、不矛盾的。无论是“应无所住”、“住无所住”,还是“如所教住”,修证大乘菩萨道的总原则就是“无住”。但《金刚经》所言及的“无住”却并不是“空”。如果勉强套用的话,则应是一种“空灵”境界。“空”即心境空:心胸若谷,心如大海,博大开阔,心如长空。
所谓“灵”,即心态无住:一切尘缘烦恼、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世态炎凉等都如风来疏竹,雁渡寒潭,都是稍纵即逝的过眼云烟。事来则应,事后不留。过往不住,一切无住。因此,拥有一颗无住之心,就能获得如菩萨般觉悟而又有情的人生智慧,并由此证悟到心中的理想境界和信仰。
3、今日之我
今日之我即使在世人眼里成功了,有了社会身份,有了地位,有了富足的经济。那又如何?同样也面临着和客户争吵斗心眼,还要做那些琐碎的麻烦的日常事情。就是这些琐碎之事,就是这些吃喝拉撒之事,让我们体会到做人的快乐。关键是你如何做,你是否做到了吃饭就是吃饭,睡觉就是睡觉。这自然也是佛家的一种觉悟。
在佛家有这样一个故事,说的就是心无所想,用一颗平常心面对世间万物的变化,不执着、不贪恋,在生活中找回本来的自己。
有个人问慧海禅师:“禅师,你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慧海禅师答:“有。”
“是什么呢?”
慧海禅师答:“我觉得饿的时候就吃饭,感觉疲倦的时候就睡觉。”
“这算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呀,有什么区别呢?”
慧海禅师答:“当然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呢?”
慧海禅师答:“他们吃饭时总是想着别的事情,不专心吃饭;他们睡觉时也总是做梦,睡不安稳。而我吃饭就是吃饭,什么也不想;我睡觉的时候从来不做梦,所以睡得安稳。这就是我与众不同的地方。”
慧海禅师继续说道:“世人很难做到一心一用,他们在利害得失中穿梭,沉迷于浮华的宠辱,产生了‘种种虚妄’和‘千般妄想’。他们在生命的表层停留不前,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大的障碍,他们因此而迷失了自己,丧失了‘平常心’。要知道,只有将心灵融入世界,用心去感受生命,才能找到生命的真谛。”
这也就是,“无即是有,有即是无”;只要不执念虚空,放下偏执,即可得到真如本性,即心即佛。
当你回到自己的真实生活中时,就会找回你那丢失的自然属性,就会获得最自然、最本真的属性——人的本来属性。
历史上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故事,讲的是向赵州禅师问禅的事。赵州禅师不仅是禅法精要,而且活到了一百二十岁,所以号称古佛。天下僧众都以能参拜赵州禅师为荣,当时包括达官贵人,燕王、赵王都把他奉若神明,所以地位非常崇高,可以说是当时佛界的领袖。
有一次,一个云游僧到赵州禅师这儿来问禅。赵州禅师很客气,奉上茶。然后,这个禅师就问禅了,他说:“我心中很苦恼,想让老禅师您指点一下。何谓禅心,何谓禅?”
赵州禅师听了一笑,说:“你等等,这个问题简单。我尿急,我先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回来跟你说。”
这个云游僧一听,那当然是“老先生您赶快请,我等您。”
赵州禅师站起来,走到方丈室的门口。突然,他站住了转身一笑,对着这个云游僧说:“你看,我被世人遵称为古佛,天下禅宗的领袖;可是小便这事儿,还得亲历亲为,也没人能代替我。”
那个云游僧一听这话,双目放光,顿时开悟。
赵州禅师接着就出去了。至于他是出去溜了一圈,还是真上厕所,别人不知。反正回来的时候,云游僧已经走了,得禅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再有声名,你地位再崇高,你身份再独特,你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的生活别人代替不了。因为这是人的本性,本来的属性,纯自然的属性。
能够领悟到这一点,生活中的“我”才会出现。东坡居士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成为了东坡居士。
苏东坡因为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当了团练副史,什么事也不让他干,连签署公文的权利都没有;而且住在郊外,非常郁闷。苏东坡是什么人呢?天下第一才子啊。满腔的政治抱负,要为国家为民族抛头颅、洒热血,仁人志士。但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眼看着政治前途荡然无存,非常消极,这个时候他交到了一个好朋友——佛印禅师。
当时苏东坡心里非常苦恼,甚至连诗都不愿意写,天天到佛印那里去。这时候他还不叫苏东坡,他就是苏轼,平常都自称子瞻,佛印就陪他聊天。
有一天,苏东坡到了佛印的禅室,看到墙上一幅画,感到很奇怪。所以他盯着看了很久,佛印就在旁边笑咪咪地陪着他,也不问他。
苏东坡问:“佛印,不对啊,你这个画不对。”
佛印说:“哪里不对?”
苏东坡说:“这画上的观音菩萨应该是手托净瓶,手持仙草啊!这幅画上这个观音没托净瓶,单手竖掌,另一手拿了一个念珠,观音怎么会拿念珠呢?念珠是我们求菩萨的时候,我们才会拿念珠,念佛号,并说把自己交给佛。观音自己是菩萨,她念什么呢?难道她也在念佛号吗?”
佛印点点头说:“对,念佛号。”
苏东坡就笑了,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观音菩萨念什么佛号?她自己就是法力无边的圣佛,她念什么?”
佛印一笑:“她念南无观世音菩萨。”
苏东坡更奇怪了,这不瞎扯吗?观音念佛,她应该念佛祖,她怎么念观世音菩萨,她念自己啊!念佛是求佛,观音菩萨怎么会傻到念自己呢?
佛印看着苏东坡又笑了,轻声说道:“求人不如求己。”
苏东坡听了这句话,调头就走,连招呼都没打。佛印哈哈一笑,自己坐禅去了。
苏东坡在那开悟之后,回去做什么去了呢?他那时住在郊外,他回去不是写诗,而是找了把锄头到山坡的一块空地上种田去了,开垦了一片荒地。苏东坡种了一天的地,回到家,然后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东坡。
现在我们觉得苏东坡觉得这个名字很雅,其实原来很俗,东坡就是我家东边山坡上的老农民啊。他意识到当下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所以,在中国文化史上才多了一个旷达超脱的苏东坡。
4、无我中的自我
日常生活中,人们要为吃而烦恼:穷人不知道下一餐食物在哪里;富人什么都吃腻了,下一餐却不知该吃什么才可口。为穿而烦恼:服装款式层出不穷,穿什么才时髦呢?还有人为冬天到来没有寒衣而苦恼。为住而烦恼:地皮的价格不断在上涨,买一套房子要几十万,租房也很贵。对于工薪阶层而言,住房是很令人操心的。有了房子又因为太窄或周围环境差不理想,住得不舒服。有人想住宽敞的楼房或别墅,而又没钱。为了“我”的幸福,吃、穿、住就够烦恼一辈子了。
现代人只懂得赚钱的重要,以为有钱就能过得快乐幸福了。其实构成人生幸福的不仅是财富,还有比财富更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心灵与身体。有财富没有健康的身体,不能享受;有财富有健康的身体,但没有健康的心灵,也不能活得快乐。一个人烦恼时,可以逃避环境,但无法逃避他的心灵,就像你心情不好时,不论跑到哪里,你都感到烦闷一样。
多年后,五祖年龄大了,就有心选一个传法之人。于是,在一天下午,他召集所有的弟子,对他们说:“你们都将自己多年证悟的结果写成偈子,我要看谁真正悟道了,就将衣钵传给这个人。”
五祖的大弟子神秀,被认为是最有希望传承衣钵的人。于是,很多人都注视着他,争着去看他的偈子。有的人甚至没想去作偈子,而是等着看神秀的参悟。没有几天,神秀的偈子就传遍了整个寺院,他就将它写在醒目的墙上。偈子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本来有的人写好了自己的证悟,一看神秀的偈子写得如此之好,就不好意思再将自己的拿出来。很快,这就传到了慧能的耳中。慧能听后,就告诉身边的僧人说:“这首偈子还行,但并未真正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