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喜欢种种美好的感受,但是所有的感受都是无常的,不会永久持续著的;当美好的感受消失时,也正是痛苦生起的时候。
一位16岁的少年去拜访年长的智者。
少年问:“我怎样才能变成一个自己愉快,也能带给别人快乐的人呢?”
智者笑着说:“孩子,在你这个年龄有这样的愿望,已经是很难了。很多比你年长的人,从他们问的问题本身就可以看出,不管怎样跟他们释,都不可能让他们明白真正重要的道理。我送给你四句话。
“第一句是,把自己当成别人。你能说说这句话的含义吗?”
少年回答:“是不是说,在我感到痛苦忧伤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人,这样痛苦自然就减轻了;当我欣喜若狂之时,把自己当成别人,那些狂喜欢也会变得平和些?”
智者微微点头,接着说:“第二句话,把别人当成自己。”
少年沉思一会儿,说:“这样就可以真正同情别人的不幸,理解别人的需要,而且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恰当的帮助?”
智者两眼发光,继续说道:“第三句话,把别人当成别人。”
少年默默思索着,回答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要充分尊重每个人的独立性,在任何情形下都不能侵犯他人的核心领地?”
智者哈哈大笑:“很好,很好,孺子可教!第四句话是,把自己当己。这句话理解起来太难,你留着以后慢慢品味吧!”
少年说:“这句话的含义,我一时体会不出。但这四句话之间有许多自相矛盾之处,我怎样才能把它们统一起来呢?”
智者说:“很简单,用一生的时间和经历。”
少年沉默了很久,然后叩首告别。
后来少年成了中年人,双变成了老年人,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很后,人们还时时提他的名字,人们都说他是一位智者,因为他是一个愉人,而且也给每一个见过他的人带来了快乐。
女人不断追求幸福。但原来越幸福的时候,她们会越不安。能带给你快乐的人,也就是带给你痛苦的人。你从他身上得到快乐的同时,痛苦已在酝酿。因为爱上一个人时,其本身的精神也因为情感投入的“痴迷”而变得有问题了。在这个人世间,总是有喜剧的角度,总是有喜剧的国度。
佛家说:一切痛苦的原因都是因为得不到自己所要求的事物,或者说是因为我们的欲求无法得到满足。
和所喜爱的人、事相聚是快乐的;因此和所爱的分离(不能相聚)就是痛苦。
和所厌恶的人、事或感受产生联系是痛苦的;反之,则是快乐的。
我们贪爱年轻的美貌,但是人总是会老的,一旦年华不再,便只有慨然长叹,又那能不痛苦呢?
我们对某个人或某种事物产生“喜欢”之念时,比如一旦喜欢一辆车,我们便会设法去得到它。我们可能先去咨询它的价格,然后去设法赚钱、筹钱,再找汽车交易市场比较合意的车,最后把它买下来。
可是,当你拥有这辆车的同时,你自己和这辆车正在一连串相续的无常生灭之中—你正逐分逐秒、逐年逐日的靠近死亡,而车子也将随著它被使用的次数和磨化的程度逐渐败坏。也许是车子先损坏了,也可能是你先死了。那么,究竟又有谁曾拥有谁?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所有事物都是有优缺点的,比如我们必须吃饭,当“饭”给予我们能量的同时也会给我们的身体带来伤害。
带给你快乐的人,也是能带给你痛苦的人。同样的道理:能帮助你的人也许就是能害你的人。
8、君子与小人是同一个人
很多人一直努力着想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君子,可后慢慢发现,原来干着的竟是人弃我取的勾当而不自知。
眼中无小人,心中无君子。用一件事来判断一个人是君子还是小人,显然有失公允。用十件事来判定一个人一生的变化和发展,也未必就能符合实际。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即便一个恶魔,只要放下屠刀,心向善念,在佛眼里魔即立地为佛。
人欲中既有生理的欲望也有精神的高层次欲望。人欲中有着理性与自我调节自我控制的因素。至少人欲可以升华为理性和智慧。毕竟人的欲望不仅是肠胃与生殖器直到四肢的欲望,也包含了大脑和心灵的欲望。
《唐才子传》称杜牧在唐文宗大和末年于湖州看中一绝色女子,年仅十余岁,约以十年当来湖州做官,到时迎娶。而过了十四年杜牧才出任湖州刺史,其时前所相中之绝色女子早已嫁人,且孩子都有两个了。遂赋诗曰:“自恨寻芳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荫子满枝。”杜牧其时为湖州地方长官,如若放纵所为,后果不堪设想。而是真名士自风流。杜牧虽内心惆怅,却仅发而为诗,于是成千古美谈。
世上没有纯粹的君子,也没有纯粹的小人。同一个人,在某件事上,可能很君子;在另一件事上,却可能很小人。同一个人,对一部分人可能很君子,对另一部分人,则可能很小人。
人虽有君子与小人之分,但君子与小人不是一成不变的。这是因为人会变化、事会境迁,有时候一个人是君子,另外一个时间可能就是小人,站在你的立场他可能是君子,站在别人的立场他可能就是小人。从这个角度来说,人还真无所谓君子和小人,或者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君子与小人。
伟大人物有时也有小人的言行,平凡百姓有时也有君子的圣举。一贯的君子,免不了也时有小人之思。一贯的小人,也可能忽然有君子之为。
支道林尽管是个僧人。却喜欢养些动物。曾养马,人言“道人畜马不韵”,支曰:“贫道重其神骏。”又好鹤,有人送了他两只。不久鹤翅长欲飞。支不欲其飞去,于是铩其羽。鹤因不能飞去,“乃反顾翅垂头,视之如有懊丧意。”这样,因一己之乐而使别人(或别的生命)不能适其志,当然不好。支道林作为有道高人很快即意识到了这一点,说:“既有陵霄(即凌霄)之姿,何肯为人作耳目近玩!”据《世说新语?言语》记载,支道林于是“养令翮成,置使飞去。”
人类行为绝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因人类意志而处于一种随时变化的状态之中,或者说处于一种调整状态,在君子与小人之间变动不定。到底是倾向于君子还是接近小人,取决于人类自身意志对自身情感和行为的控制。人皆有情,表现而为喜怒哀乐。如果放纵自己,走向极端,只会造成恶劣的后果。这样,人就向小人靠拢,逐渐而成为小人。如果控制自己,使喜怒哀乐皆不过分,或者说发而得中,得其宜,那么,人就倾向君子一端,并最终纯然君子。
人类通过自己的意志来控制自己的行为,意志具有极大的力量。西方人说,内心既是天堂,同时也是地狱,就看你怎么决定你的行为。
一位画家欲画圣子耶稣和他的十二门徒,但却找不到可作耶稣和犹大的模特。(君子和小人之间的芸芸众生,举目皆是,而真君子和纯小人却极难发现。善人有恶的一面,恶人也有善的一面。或君子而小人,或小人而君子。这大概即是耶稣与犹大之模特难求的原因。)一日见一人,发作金黄,肤色如玉,仁慈其内心,柔和其面容,令人一见而生景仰亲近之心,遂以之为模特,完成了耶稣像的创作,并给其人一大笔钱作为酬谢。过了若干年,又见一人,头发油腻,容颜委琐,目泛贪婪之光,身为乞丐模样,令人见而鄙之,以为犹大,完成了其整幅画的创作。画作问世后,声誉鹊起,尤其耶稣与犹大,最获好评。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耶稣与犹大的模特是同一人,只是时间上隔了若干年而已。原来其人得酬谢后吃喝嫖赌无所不作,终至一文不名,流落街头。
同一个人,一时为耶稣,一时为犹大,由耶稣而至于犹大,一念之间而已。
据《世说新语?自新》,周处年少时,“凶强侠气”,为害乡里,与同时为害的水中蛟龙、山中老虎并称为义兴“三横”,而其中为害最烈的是周处。有人说动周处去杀虎斩蛟,意在使三横损其二,余其一。周处于是刺杀虎,击杀蛟。杀蛟时随之沉浮数十里,经三昼夜。乡人皆谓其已死,遂群庆三横之被除。而周处杀蛟后回到乡里,听到人们之相庆,始知己之为非作歹,已为乡人所公患。从此开始改过自新,“终为忠臣孝子”。
同一个人,一时为非作歹,一时为忠臣孝子,由小人而至忠臣孝子,一念之间而已。
人类以行为表现自己,喜怒哀乐,行为也;为非作歹,行为也;积德行善,行为也。而行为与自己所知所闻、所见所感、所思所想有极大关系。我们的一生因我们的闻见、感受和思想,而使我们以某种方式表现我们的行为,这种表现出来的行为,使我们或为君子,或为小人,而通常情况下是在君子与小人之间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