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薛书和冷不丁地站出来阻止了薛如归的动作,薛如归冷冷地瞥着他,直看到薛书和严峻的脸色,淡淡地皱眉。
“明公子先回西厢房休息吧……今日多亏明公子出手相救救了小女,本相必有重谢。”
明大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硬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这薛相是什么意思?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明大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但无奈薛书和送客的意味明显,他不得不起身出去。
薛如归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哀家就让你看的清楚些,应该说没有……可,来人!请大夫……”
而厅内顿时只剩下了薛书和与薛如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外加一直存在感不强的世伶,薛书和并未将世伶也赶出去,甚至不甚在意她的存在,只是对薛如意道:“若意儿真的有孕,绝不可能是这个明大的……”
薛如归双眸一怔,是啊,若小意真的有孕……必然是祈王的……若是此时有了祈王的孩子……
薛如归紧紧地蹙起了眉宇若有所思地看向薛书和。
“这个孩子不能有……”
薛书和眉眼冷峻,死死地咬了牙,薛如归叹了口气,却不肯说一句话。
连着休息了几日,薛如意脸上的血色才微微回转了些,天气亦是回暖了不少,薛如意穿了薄衫,披了披风,坐在院子里,粉艳的桃花开了满树,阳光也正好,薛如归觉得好玩极了,暖暖地晒在身上。看着他的傻样儿,薛书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是问你与意儿情投意合私定终身是什么时候的事?!”
明大微微皱了眉,乐呵地道:“女子十月怀胎产子,头一个月很少有反应……甚至诊脉都不一定诊的出来,你倒是知道的确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薛如意一手攀了桃枝,闭眼静立,感受着微风从身旁滑过,昨日大夫来为她把了脉,眼眸中满是疑惑和惊奇,她不禁调皮地勾了勾唇,那药性只要一日时辰罢了,按理说,而且微弱得很,过了十二个时辰,哪里还会再有初孕的征兆?那日跟着明大胡闹倒也没想起来,直到昨日爹爹看她的眼神带满了心疼和担忧,又听闻明大在花厅闹的笑话,才蓦然明白,这真是个烂到家的主意,她与明大相识不过月余,问他有无妻妾,哪里就能怀上了?就算真的怀上了,那也是……他的……
”
想到此,薛如意不禁双手微微拢上小腹,心中竟是有些懊悔,若那几日不曾食用刺果,那是不是……这里如今就会有一个孩子?
薛如意懊恼地垂下了手,她想要个孩子,却又害怕一个孩子……害怕自己保不住孩子,似乎薛如归又看出了什么……因为他没有妻妾而看出什么呢?
看着明大纠结不已的模样,也害怕……在这乱世,一个孩子会牵绊他的心……他们,不该再有交集了。
“意儿。”
蓦地,薛书和的声音传进了薛如意的耳畔,拉回了她的神思,薛如意回头淡然一笑:“爹爹。”
声音里微微有些沙哑,薛书和淡淡地皱眉,上前将薛如意拢进自己的怀里,依旧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了,这个动作,他做的有些僵硬,薛如意更是惊诧地瞪大了眼眸,一动也不敢动,在她的记忆里,甚至在薛书和的记忆,他都不曾这般抱过她,从她还是个半尺长的小娃娃开始,薛如归也没了初时的震惊,他只是看过她,也只是看着她……慢慢成长,慢慢长大,会哭,会笑,会闹,叛逆着,嚣张着……最后顺从着……
他的女儿,道:“就,他也心疼啊,刚刚看到薛如意低眉沉思,带着一抹忧伤的样子,薛书和的心狠狠地疼了,顿时有些醒悟,有些不安,他为了董元而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与先帝的兄弟之情,与白兰的夫妻之情,就这几天……”
闻此,与意儿的父女之情……丢下这些这位一个女人,值得么?值……得么?
明大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原来馅儿露在了这里……可明大死鸭子嘴硬:“意儿……确实怀孕,不信,不信可以请大夫……”
“唉……”薛书和在薛如意头顶深深地叹了口气,“明大这人……不合适……”
薛如意从惊怔中回过神,微微推开薛书和的怀抱,淡淡一笑:“明公子只是孩子心性,爹爹不要在意。”
“爹爹不是在意,如此心性,如何能够照顾好你,眨巴了大眼睛看他:“你与小意这几日才死定了终身……居然便知道小意身怀有孕?这也……有些快了吧?”
明大迷惑,爹爹只是不放心将你交给他。”薛书和皱眉。
薛如意心中顿时觉得暖暖的,微微歪了头:“女儿只是认为明公子可以为知己,更何况,如今京都局势纷乱,表姐和爹爹处境堪忧,他日祈王登基,怕不会给我们留条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寻找更有利的靠山。”
薛书和眉眼一亮,摇了摇头:“想必明公子至今还是单身一人吧……家里没有妻妾?”
“呃……”明大不晓得薛如归是什么意思,看向薛如意:“意儿知道明大的底细?”
薛如意点了点头:“本是不知,只觉得此人举手投足间虽顽劣不寻常,但自有一股气度,不是乡村莽夫所有,也非武林之人所持……那是,是与祈王相似的气质和风流,只是,比之祈王更张扬了些……所以,一时拿捏不好要如何回答,女儿只是猜测,明公子非寻常人,必是权贵之人,直到……那日,女儿受辱,明公子相救,才知道,明公子竟是明唐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