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花俏匆忙跪下了身:“本来王妃娘娘看得起奴婢要奴婢伺候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只是我家小姐临行前对奴婢说,当初都是她的错才让柳夫人流了孩子,虽然一年来一直在西冷院反省,但却依然不能弥补对柳夫人的亏欠,所以,让奴婢留在柳夫人旁边差遣,也了了小姐的一桩心愿……”
陈如烟愣住了,而柳倩却是有些惊讶,进而敛了眉宇,掩去眼中的那抹触动,心中轻哼,算薛如意有良心!
可陈如烟显然不这么想,她这次是真的有些动怒了,奈何薛如意的理由充足而冠冕堂皇,让她无从反驳,陈如烟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遂不发一言地带着银蕊出了西冷院。
“看把陈王妃给气的!”柳倩看着陈如烟走远了,这才捂了唇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末了看向花俏,虽然脸色依旧不甚好,但也不比往日里黑头黑脸了:“起来吧,把东西都带上,我一会让香巧来带你,说好了,我那可没有多余的东西养活你,别落了东西到时候自己受罪。”
“是……”花俏轻出了一口气,看着柳倩花枝招展地离开,花俏也算是完成了一个任务。
天擦黑的时候,薛如意一行才赶到了小镇,这是离墨城七十公里远的小城镇,有个腥风血雨的名字,叫马刀镇,小镇不大,却是个以好马和好刀而富有盛名的地方,刚入小城门,薛如意一行便直奔镇中最大的客栈而去,要了两间上房,车夫梁伯只是在马车里铺了褥子休息,不曾离车。
“让梁伯也进来休息吧,天寒露重,老人家的身体要紧。”薛如意有些过意不去,正打算再开间房子,却被世伶拦下了。
“夫人,车子总是要有人看着的,梁伯身体很好,您不用担忧。”
“小姐只是可怜老人家。”青衣忍不住插话,却被世伶不冷不热地顶了回去,“梁伯的身体,比你还好。”
虽然世伶反驳了的是青衣,但薛如意也是被呛了一下,遂闭嘴不再说话,她知道世伶不是一般的侍女,从楚奕譞将她拨给她时陈如烟的反应就看得出来,所以,这一路薛如意都乖得很,本来因着那封书信心中虚的厉害,若世伶再去向楚奕譞告黑状,那她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是,薛如意忘记了,待那封书信真的到了楚奕譞的手里,就算没有世伶的黑状,说不得也得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她如今的做法也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三人正说话间,白日里遇见的公子又施施然的出现在了她们眼前,世伶皱眉,警惕地瞪着那华服的公子,待看到他对上薛如意的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时,率先挡住薛如意的身影:“夫人,请上楼。”
干脆利落,薛如意噎了一下,默默地转身上楼去了,这一路上,世伶不像是个婢女,她更像是自己的统领……
“哎!哎!姑娘,等一下!”那华服公子眼看着薛如意要走,三步并作两步就要追,却不料,世伶早已看穿了他的图谋,拔下簪子甩了出去。
“呀!”华服公子一个不妨,大嚎了一声,翻身躺在了地上,薛如意原本上楼的脚步瞬间凝滞,有些焦急地回头,待看到那男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时,吓得心都不跳了。
“天,天啊……”薛如意身子有些哆嗦,慌里慌张地就往楼下冲,可刚迈了两步,便被世伶拦了下来。
“快放开!还不救人!你怎么能出那么重的手?!这会闹出人命的!”薛如意急切地责备着世伶,连带一旁的青衣也皱了眉,苦着脸,“还没离墨城多远呢,你怎么这么能闯祸?!要是王爷知道了……”
“闭嘴!”世伶厉喝青衣,吓得青衣哆嗦了一下,虽有些不甘,但迫于世伶的气势,青衣还是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世伶死死地拽住薛如意的胳膊,也顾不得她是否会弄疼她,只是冷着脸看着地上一动不动地男子:“夫人不必过去,那男人身手了得,岂是几根簪子可以制服的,他不起身,无非是想骗夫人过去罢了,夫人莫要上当,还是上楼早早避开的好。”
薛如意停止了挣扎,看了看地上依旧不动的男子,心中有些担忧,再扫一眼吓得哆哆嗦嗦跌坐在柜台后的店小二,薛如意又是一阵心慌,拽住世伶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世伶啊,真的没事吗?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不,不行,你,你现在就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去找王爷,我……我这没事,实在不行,我就亮出王妃的身份,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世伶诧异地回头,对上薛如意担忧夹杂着急切的眼眸,瞬间很不厚道地有些想笑,于是尴尬地咳了咳:“夫人若不信,奴婢就帮你确认一下。”
言毕,又是一根簪子直直地朝着地上装死的男子飞射而去……
“啊!”
“世伶!”
“叮!”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青衣的大喊,薛如意的不敢置信被那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惊得散了形,两人有些呆地看着地上快速翻滚的“尸体”,微微张了嘴吧。
“呼……姑娘手下留情!”华服男子看起来很是委屈,手中握着三把簪子,刚刚正是用了这个防身,不然,真真是要惨了……
“公子没事?”薛如意率先恢复,看着男子懒洋洋地起身整理衣衫,皱眉问。
男子嘿嘿一笑:“呵呵,虽然这位姑娘暗器手法精妙,但奈何山人自有妙计化解……”
“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世伶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