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子一连串的疑问,名叫连青的冷面男子亦是有些不耐烦:“公子何必猜测车里坐的是谁?就算流苏那小子抢了公子武林第二的称号,我说,公子也不必如此耿耿于怀吧?您为何不怨恨天下武林盟主呢?”
“我跟那个草包傀儡争什么风吃什么醋?”男子白了连青一眼,似乎他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连青嘴角抽了抽,颇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一副认命的表情。
“走走走,快跟上!看看流苏这小子到底给什么亲自送行!”男子愉快地翻身上马,追着那辆普通的马车跑了过去,连青的拳头握紧,松开,再握紧……直到男子也快没了踪影的时候,他才不得不松开手掌,翻身上马去了。
马车内,薛如意若有所思,时不时瞟一眼左侧的车帘子,许久,才小声地对世伶说:“世伶,你在吗?”
“在,王妃。”世伶的嗓音清冷干脆,薛如意咬了咬下唇,停顿了一下才道,“世伶,出门在外,身份不便外漏,以免小人觊觎,你就随青衣一起,喊我小姐吧。”
车外,世伶不赞同地皱起了眉,飞快地反驳:“王妃即是祈王府正妃,岂有再喊小姐的道理?更何况,奴婢不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于情于理都不合。”
“可是……”薛如意微微有些丧气。
“奴婢会改口喊夫人,杜绝小人觊觎。”世伶接口,但那后句明显别有用意,喊小姐是不可能了,不说之前的那些原由,若真喊小姐,免不得有人误会薛如意是云英未嫁的闺秀,岂不多生事端?她生平最讨厌麻烦!
“恩,也好。”薛如意略一思索,遂应允,是她考虑不周了,而另一侧,青衣听着薛如意和世伶的对话,心中有些不虞,她是薛如意的陪嫁丫鬟,薛如意如今却不与她亲厚,反倒是时时刻刻看世伶的脸色,这让她岂不是低了世伶两头?都是丫鬟奴婢,凭什么?!
可,青衣不敢吭声,薛如意如今已是对她不满在前,若她再生事端,怕不得薛如意就将她丢在这荒蛮之地了。
而在祈王府,花俏此刻正面临着一场颇有压力的考验。
“收拾收拾吧,该带的东西别少带,不该带的也别多拿,王妃等着呢。”
西冷院里,银蕊不耐烦地一进门便催促花俏。
花俏皱眉,正在整理着薛如意没有带走的女红,看到银蕊进来也不起身,亦不让座,只是闲闲地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银蕊瞧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冷笑一声:“怎么?你主子走了,你就以为你是这西冷院的主子了?!”
花俏只是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没想过自己会是主子,倒是有人以为我是奴婢的奴婢呢。”
银蕊撇了撇嘴,也不客气,捡了薛如意平日里坐的椅子坐下,舒展了身子:“不是我以为,你本来就是,你以为薛小姐出了这祈王府的大门,还能再回来么?别异想天开了,这祈王府的女主子,是我家王妃,薛小姐?碰不上边的……你呢,就是被丢在这里的一条狗而已,谁可怜你给你口饭吃,你便该感恩戴德,而不是以为你家主子得了三天的宠就将尾巴翘上天了!”
花俏抿了抿唇,毫不示弱地看向银蕊,啐了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了什么主意!我是不会离开西冷院的,若非要我去伺候,陈王妃就该先问问王爷的意思,不说王爷没休了我家小姐呢,你主子就喧宾夺主地定夺起来了,以前我家小姐好脾气不与她计较,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家小姐回不来?!哼!等王爷休了我家小姐再说!不过,到时候你主子就更安排不了我的去处了,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休了我家小姐,我也不再隶属祈王府,你们谁管得了我?!”
“你!”银蕊气结,这丫头还是这么地牙尖嘴利,那日柳倩的一桶冷水还没浇了她的傲气不成,说话间就要上来撕扯花俏,花俏恼火极了,推搡着躲开银蕊,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将两个闹腾的姑娘都吓住了,银蕊摸着自己疼的有些麻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花俏,花俏脸色也不是很好,虽然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可却拉不下脸来道歉,银蕊气极了,豆大的泪珠儿扑落落地滚了下来,疯了一般就要扑向花俏,却被一声呵斥制止了。
“这是做什么?!”陈如烟率先进门,身后跟着好奇的柳倩,陈如烟复进门时正看到银蕊咬牙就要拼命的模样和花俏有些瑟缩地躲闪,心中一急,当即呵斥。
银蕊委屈极了,看到陈如烟来了,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哭着向陈如烟跑去,将之前的事述了一遍,并将自己的脸露出来做呈堂供证。
花俏别扭地绞着手指,不安地站着,心中懊悔不已,是她太冲动了,如今小姐又不在,偌大的祈王府她人单势薄,若陈如烟真要对她不利,她如何是好?
没想到,陈如烟听了银蕊的话,倒是怒目而视着银蕊:“让你带了花俏去烟纱园,是让你再次打嘴仗的么?都动起手来了!本王妃平日里定是太宠你了,你竟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原本还指着陈如烟给她讨回公道的银蕊此刻傻了眼,诺诺地不敢再吭声,花俏却是诧异极了,斜着眼睛瞧了瞧似乎很是生气的陈如烟,心中转动极快。
“花俏,薛小姐如今已不在西冷院了,你一个人待在这也寂寞得很,不若跟本妃去烟纱园吧,哪里至少还有些人气,银蕊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是她的不对,只是,到了烟纱园也要跟着我烟纱园的规矩走。”陈如烟脸色没有任何缓和,只是语气已不再凌厉,这让花俏安心了不少,只是……想到薛如意临行前的交代,花俏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却相信薛如意如此安排必然不会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