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刺果甚是稀少,我端来给王爷尝尝鲜。”
楚奕譞别开脸,轻哼了一声。
薛如意将棋罐搁在桌子上,认真地抬头看向楚奕譞:“当初……为何会输给我?”
楚奕譞回头,无意识地撩拨着棋子,道:“输了就是输了,何来为何之说?”
薛如意摇了摇头:“我今日所下路数与当日并无二致,可今日却在你手下一败涂地……当初若不是你让我,我怕我亦是今日的下场罢了,如何可能赢?”
楚奕譞有些生气地将棋罐重重搁在桌子上:“当日我棋艺不精,难道我的棋艺在这一年就不能有些长进吗?!”
“可以是可以……”薛如意没想到楚奕譞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
“当日你即赢了,今日为何还非要如此咄咄逼人?揭人伤疤呢?”楚奕譞不依不饶,说的薛如意哑口无言,比口才,薛如意永远不是楚奕譞的对手,他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她呢?恐怕连白的都不一定说得清楚……
“是……”薛如意敛了眼睫,抿着唇。
一时,两人无语相对,楚奕譞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肚子,实在害怕那尴尬的咕噜声再窜出来毁他形象。
薛如意葡萄般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瞄他一眼,有些想笑,又不敢笑。
“你那东西还没弄好吗?!”楚奕譞在第三次看到薛如意偷瞄他肚子的时候冷了声线。
薛如意也向外看了看,瞧见厨房燃起的一缕缕轻烟,怕是花俏在烧水了:“还要一小会,王爷再忍忍吧……”
说罢,刚一回头,却猛地对上楚奕譞一身白色锦袍的身躯,直直地挡了她的整个视线,薛如意慢慢向上抬头,对上楚奕譞似笑非笑的脸时,心跳了一下……
“王爷……”
楚奕譞不再等薛如意说话,已是一个用力,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中,这个夜……已经开始了,甚至已经过了一小半了,他没有耐性了……
“王爷!王爷你放我下来!”薛如意推拒,略带了怒火。
“又有何事?!”楚奕譞亦是处于恼怒的边缘,今日这个女人就像一只难缠的小猫,他陪她耗了几个时辰了,还没满足!
“我输了!”薛如意皱眉,她挣不脱楚奕譞的怀抱,只得踢弹了两条腿,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
“我知道!”楚奕譞不予理会,刚刚让她逃了,这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将她抛进床褥……
薛如意憋红了整张脸,奈何男女天生的力气差别让她只能甘拜下风,可是,没了挣扎,薛如意嘴上仍是不休:“我输给了王爷,王爷为何还要如此……你,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楚奕譞百忙之中抬起头,一向梳整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遮挡了眼角眉梢,显得不羁和痞气:“本王赢了,所以,本王可以向你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侍寝!”
“你!”薛如意气结,哪有如此无赖……心里越想越是委屈,撇了撇嘴,一股泪意没能忍住,顺着眼角滑进了鬓稍。
楚奕譞埋进她发丝的脸只觉得一股湿意,整个身子顿住了,她……在哭吗?就这么不想……
“为何?”楚奕譞缓缓抬起身子,伸手抹去薛如意脸上的泪水,一向灿若星子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暗沉和血红,“当初你不是心急火燎地要爬上本王的床吗?今日怎么矫情到这般地步?有些过了……”
薛如意睁开眼睛,那一股股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唇上的血色也瞬间退了下去,微微颤抖起来:“是啊……为什么呀?为什么你如此待我,我还是不能将你彻底忘记?你既然不能善待于我,为何不彻底一点让我从此死心……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坏呀!这么坏……”
薛如意失声痛哭起来,一年来的委屈和伤心,在这一刻尽情发泄出来,洞房夜她,却只记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有他几乎泄愤一般的粗暴……可她那么爱他,她咬牙忍了……原以为从此便可比翼双飞,却没料到,还不曾欢喜便跌入深渊,她是正妻,她未曾诞下子嗣,妾室如何能抢占先机?或许,或许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她只是好嫉妒,嫉妒他对除自己之外的女人,做同样的事情,她嫉妒的发狂……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尽管……那是个不成形的孩子……原以为她有正妃的身份保护,他并不会真的动手,或者说,她是笃定了他爱她,所以才愿意将正妃之位给她,愿意对父亲妥协……
可事实是那么地让她失望……她至今还记得那日他的冰冷和沉默不言,旁观着陈如烟以一介侧妃的身份审问她,判决她……
她的骄傲,应该是在那天被折断的,自此,她搬去西冷院,在这里经历了春夏秋冬无人问津的生活,在这里……失去了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彻底将她剩余的尊严扫进了角落……如今,他如何还能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对她做这些事呢?!
楚奕譞从没有见过薛如意的泪水,他们认识两年了,却是第一次见她如孩子般哭的这么撕心裂肺,他真的是有些手足无措了,缓缓地松开他的手,楚奕譞想要去触碰那个一脱离了他的束缚变蜷缩成一团的姑娘,可,临到近了,只能紧紧地攥成拳头。
“你若真不愿意……我,我不会逼你的……你,你莫哭……”楚奕譞难得地结巴了,他突然之间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天地不赦的大罪,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