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有了充足的准备,不会再马失前蹄的。
因为,他们知道,是人都有弱点的,即便聪明如红袖者,也逃脱不掉这个法则。
只要找到一个和将军有着相似样貌的人,让他在人群中,在红袖的眼前大大露脸,只要让他引起红袖的注意,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好办了许多。
红袖一定会上套的,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相信她会失去所有理智,乖乖地进入他们的圈套之中。
也曾有过一霎那间的矛盾,这样的手段,对付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是否合适,但是一切不过是一闪念的犹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算牺牲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何况一个小小的女子?更不要说,她是程风一方的人,放了她,也就等于放虎归山。
他们相信,这一次,他们稳操胜券。
蜀疆皇宫,正殿。
“儿臣拜见父皇。”
转眼之间,程风已经换上了一身正装,只见他体态巍峨,神清气爽,一身阳刚英勇之气,向着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叩拜下去。
当朝皇帝程权,程风的生父,已经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统治蜀疆已经超过近四十年之久,他的一生也算颇有功绩,蜀疆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远小国,如今却成为远近闻名的疆域,领土超过原来十倍之多,人口超过五倍以上,兵力,财力都较之从前有天地之差,如今他也算得功德圆满,渐渐地失了进取之心,开始乐于享乐了。
“平身吧。”程权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平定了一沉绵长而急促的气喘,年迈让他的身体已经尤为瘦弱,金黄色的龙袍更是显得宽大异常,却因为不可告人的心思,不叫人做更小的,像是不愿承认岁月的流失,他的五官已经开始有些干瘪下去,扶着龙椅的手也总是那样亘古不变地微微发抖,这位统治了蜀疆近四十余年的老皇帝,已经老了。
满是皱纹的脸,已经让他看去有如一个老妪,可是那双眼之中,却还有历尽沧桑者特有的光芒,如今,这光芒已经被一种特有的感情所取代。
十年未见了。
因为程风的到来,他破例及早下了朝,坐在这里专等他来,十年不见,一切关于他的消息都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可如今却不同,这个人就在他的面前,就在他的脚下站着,这短短的距离,他是隔着十年的沧桑去看的。
程权伸出手去,口气显得尤为温和,目光流露出天下父母特有的慈爱之光。
“可见过你的母后姐妹了?”
“回父皇,孩儿最先来拜见父皇,他人还未见。”
老皇帝点点头,看他半晌,又道:“风儿,你这十年,辛苦了。”
程风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感觉已经十余年未曾有过,他低头说道:“儿臣不及父皇辛苦,父皇每日为国事操劳,儿臣没有在父皇身边为您分忧解难,本应告罪才是。”
龙椅上的老人悠悠叹息了一声,说道:“要不是你,父皇怎么能轻而易举征服那郯国,你没有过,而是有大功啊。咳咳……”
一语未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程风忙上前几步:“父皇!你的身体,可有太医每天诊治,按时服药?”
老皇帝摆了摆手,笑道:“老毛病,不碍的,不碍的。”
程风低头想了半晌,心中实在有很多话要说,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静默了一会儿,不想老皇帝喘息这许久,心中又忽生一股烦闷来,堆积在胸,上了年纪的人大多如此,他们都有着性情起伏不定的共性,一改刚刚慈眉善目的模样,喘吁吁地说道:“好了,风儿,为父会再找你来,你先下去吧。”
程风一愣,忙说道:“父皇,儿臣,儿臣有一事,须得现在就对父皇讲明。”
“何事?”
程风上前一步,说道:“父皇,儿臣有一挚交叫红袖者,被大哥误会,抓进了监牢,还请父皇开恩,让她出来。”
老皇帝眉头一皱,深深地看着他,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程风忙说道:“就在刚刚不久。”
“因何被你大哥抓起来?”他的眼神开始逐渐显得深不可测。
程风犹豫了半刻,还是说道:“不敢欺瞒父皇,儿臣在路过城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伙百姓造反冲进疆域之内,大哥正带侍卫前来抓捕造反者,却将那红袖也抓了去,她实属无辜,如今却被大哥也一并抓入了大牢,所以孩儿才来斗胆请求父皇赦免,红袖是一路随着孩儿前来的,她和那些造反的人并没有半点关系,对这一点,儿臣保证。”
不想那皇帝听完这些话,眼睛眯起来,又悠悠问道:“风儿,你说的那个红袖,可是十八九岁年纪,生得美艳似仙,而且,她可是萧将军的女儿?”
程风更觉诧异,红袖才刚刚被关进监牢,父皇并未曾同她见过面,怎么就知道的这般详细?虽诧异着,到底还是点头说道:“父皇说的,一点不假。”
老皇帝眼中露出异样之光,好半晌,才慢慢点头说道:“不错啊,不错,那崔真人所说的,果真一点都不假。”
程风一愣,问道:“父皇?你此话何意?崔真人是谁?”
老皇帝颤颤巍巍扶着龙椅走下来,慢慢走到程风身边,短短一段路,呼吸已经急促起来,程风在他胸前不断抚顺,他方才平息了急喘,望着程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一笑,说道:“风儿,你可知道,就在不日前,曾有一个崔真人来为为父占卜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