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点点头,玄青笑道:“想不到,我们一直以为程门是人才辈出的,想不到又是有些狂傲自大了,世间能人果真有得是,只是,看那李元,倒和我们的玉笛有些相似,若是玉笛在,我们何怕跟他们会上一会?看到底是他的小鼓厉害,还是我们的笛子厉害。”
人群都笑,不仅仅是他,别人其实也都有这番心思,赤脚见这强敌如李家三兄弟者,程风等人尚且都不放在眼里,心知程门必然又有无数高人了,一时心绪复杂,想自己等人也多亏跟附程门之下,要不然,若真刀真枪较量起来,程风人虽少,他们这些微末道行也未必能将他们怎样的。
正在大家和李家三兄弟切磋的呼声越来越高的时候,谁知红袖却笑着阻拦大家说道:“照我说,大家且别存着这心了,大家想,我们这一路,和大世子等人较量也有了两场,可都是我们的胜利而告终的,足已经看出,他们并非实力不如我们,而是轻敌,正是因为轻敌,才轻而易举败了两场,他们也是消息灵通的,怎么不知道如今我们已经和众兄弟结成联盟,成了一体?既然成了一体,也必然算到赤脚兄弟将会和我们把他们接下来的预谋全盘托出,若我看来,他们早将李家三兄弟撤回去了,大家想同他们较量,只怕要以后再找机会了呢。”
慕容寂笑道:“此话正是,正是一个轻敌,现在那禅机子也知道了,程门之中,也有了一个足可以和他匹敌的军师存在了,再不敢那么张狂,所以只得放弃了他那些阴谋算计,放任我们回蜀疆去,这一路,一定是安全的了。”
红袖面有忧愁之色,忙摇头说道:“我和他有过交道,他有了这一次轻敌,再便不会的了,召回李家三兄弟,也并不代表,我们仍可安全到达蜀疆,只是前途更加凶险罢了,现在,即使是我,也猜不透他下一步棋要怎么走,我们还是要小心才行呢。”
早饭已过,众人继续前行,也许是红袖多虑了,又走了两个时辰的路,也并没有什么险象发生,众人的心,渐渐放到了肚子中去。
不觉间,蜀疆城墙已经遥遥在望,成百上千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正在那里修建加高城墙,红袖正有些不解,程风便对她解释起来,原来,蜀疆自从征战得胜之后,多位大臣参本,要蜀疆从其他城池的败绩中吸取经验,以免自己他日重蹈覆辙,老人家听从了这些人的意见,是以要加高加固城墙,以在有朝一日外敌入侵的时候,不会因此而狼狈。
只是这个建议也有诸多大臣反对,因为修建环城城墙并不是一项简单的工程,不但耗资,耗时,而且耗费人力,一座城墙,要上千壮汉连日全力劳作,还是不够,大臣参本也不无道理,修固城墙自然重要,但是由此所带来的后患也不能不考虑,历来国家因为劳役百姓而招致怨恨的例子并不少,甚至有因此倒戈成仇,甚至公然反叛的,到时候只怕又要平添麻烦,而且也容易让人心怨恨。
不想皇帝已经听不进去这些话,毕竟他见识的凶险都来源于外敌入侵,这已经升格为他心中的头等大事,比别个都重要了许多,或者说,他骨子里还是并不将这些平头百姓放在心里的,想他们能掀起多大风雨?也许他真的是老了,壮年时候的英姿勃发,精明决断开始渐渐消退,开始有了老人都不可避免的主观臆断和刚愎自用。
过了这城墙,再遇到的一山,一水,都是名正言顺意义上的蜀疆地界,也就是说,到时候,大世子再有动作,对程风等人来说已经不足为惧了,而且,相信他也不会那么笨的。
可是,从程风口中,红袖已经得知啸川是一个记仇的人,更是一个不甘失败的人,她并不相信,他们会放任他们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蜀疆,看着他们这样安然地回到皇城成为他们的威胁,会对两次的败局无动于衷,对那些死在他们手中的,归附于他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实在不能相信这样的结局。
人的本性,毕竟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她总觉得,危险,其实还远远没有结束,很可能,就潜伏在大家的身边,等待着机会爆发出来。
很快,这一列二十多人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城墙之边,正常的查验总是要有的,程风的身份,让城墙这些小官兵的眼睛几乎就要瞪出来,他们马上匍匐在地,仿佛遇见了天龙下凡,都说道:“原来是三世子回来了,小的们早就看出三世子气宇非凡,人才出众,本来不该验您的牌子,只是职责所在,又不得不……”
他在那里絮絮叨叨,岂知道他们这一跪,马上引发了连锁反应,连带附近的许多官兵都知道了程风回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官兵都不敢失了礼数,都来到城门这里参拜起来,句句不离三世子,不离谄媚陷好的话,听得程风心中大起反感,眉头也不禁轻轻皱了起来。
好久没有回来了,他心中的蜀疆一草一木都是与别处不同的,怎么今日看来,他们蜀疆的兵士竟然是这幅样子,和郯国那些官兵又有什么差别,这让他心中平生出厌烦,不禁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愿意听你啰嗦,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就赶快放行便了。”
那些守城官兵听说是程风朋友,自然都是不敢怠慢,忙将城门大开,顺次放行,并且点头哈腰,眉眼间极尽殷勤,惹得兰儿在一旁偷笑不止。
就在城门打开,程风等人顺次走进来的时候,远远的,忽听到一声奇怪的呼哨响,瞬间,一阵排山倒海的叫喊之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程风等人刚刚走了不久,也听到了这声音,尚且不知是什么状况,只听得官兵忽然一叫不好,顿时脸色就变得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