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没有办法解决?”潇音眉头轻皱,浓浓的忧虑浮上心头。
轻轻的,在娘的背上放进一个枕垫,让她靠得舒服些,这才轻扯了扯唇:“娘放心吧,这事,蝶儿自有分寸,不会有问题的。”这是她的保证。只是,保证归保证,真正做起来岂有那般的容易?要圆满解决,只怕还得费上段时日。
看着允蝶强颜欢笑的模样,潇音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当初,在喜堂之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若我能够站起来,去看一看盖头之下,兴许,今日你就不必受这等罪过。”一切,只怪她的犹豫不决。
允蝶微微一笑,暖如春阳。
“娘别这么说。当初,即便娘发现了,也制止不了的。这亲事,是皇上所下的圣旨,若不依从,便会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更何况,幸亏娘犹豫了。那日宾客众多,若是当场拆穿了我非如仪,欺君之罪,便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了。蝶儿一直想着和娘道声谢。阴错阳差之下,让我遇上了命中的良人。”那是她心怀感激的。
若非这样的阴错阳差,她永远无法真正的了解到,什么是爱。正是这样的阴错阳差,让她体会了爱与被爱的滋味。虽然时光短暂,但也已经是记忆中美好的一部分了。
潇音看着她,知道她所言非虚,不由得重重一叹:“你这孩子就是这样,懂得什么才叫做知足常乐。我知道的,王府之中的日子不好过的。”风家与玉家,仇深似海。风驭飞的求亲,从一开始便是一桩阴谋。
会听之任之,只是因为心有隐忧。幸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了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也让她松了口气,不再为蝶儿的未来担心。只是,却未料到,中途居然出了这等岔子。
看着允蝶淡笑不语的模样,恍然间,忆起了过往。她那耳垂后的红色朱砂,勾起了多年之前的回忆。
悠悠一叹,迷离的眼光追溯起遥远的从前:“你们姐妹几个,都像你一样,耳后有枚红色的朱砂。你有,如仪有,甚至你那两个下落不明了的姐姐也有。只是,如仪与你的性子南辕北辙。你那两个姐姐,若是还在的话,也不知会是怎生的性格了。”忆及过往,惆怅倍生。
当年,是她年少不谙世事,将两个女儿抱了出去,而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生是死。
悲哀,涌上心头,却又感到些些的欣慰。
回首看着柔顺的允蝶,她不禁感慨起来。幸而,同样的错误没有再犯。那段时期,若是没有单纯可爱的蝶儿,她又怎能熬得下来。
心头,蓦地一转。
“娘,两位姐姐被抱出去时身上可有带了什么东西?”
“有。那时候我万念俱灰,只想着将一切做个了断,便将你爹以前求亲之时给的一块青龙玉佩一分为二,分别寄在了你两位姐姐的脖间,想着让她们带着过往的一切消逝。”潇音回忆道,话语之中满是追悔不及,却又略感迷惑,“你问这做什么?”
允蝶神秘一笑,但笑不语。
夕阳西下,拖着一身的疲惫,允蝶和水儿慢腾腾的回了府。
临近王府的大门,她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压力,排山倒海的涌了过来。
守门的人,见着她回来,忙恭恭敬敬的唤了声王妃。只是彼此之间的神色颇为怪异,似乎竭力想隐藏些什么似的。允蝶轻轻的应了声,却未漏却那两人遮掩的神色。不动声色的,她迈入了大门,却在行经内院之时,见着的所有下人皆是一脸古怪的请安。除了原有的恭敬之外,还多了份难以理解的同情。
到底,出了什么事?
疑惑,在心头越积越深。脚下,不由得快了起来。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经过月洞门,方要抵达采月居时,却见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却在见到她时,连忙低下了头,轻轻唤了声“王妃。”一双手,正忙着将什么东西往身后放去。
不动声色的,她叫住了她:“秋菊,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回王妃的话,都是些奴婢不要了的东西,正想着拿出府去,当点银子好寄回家去补贴补贴点家用呢。”小丫鬟低着头,镇定的回答道。但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的额角,已经涔涔的流下汗来了。
走近一步,她不动声色:“都是些什么东西,可能让我瞧瞧?若是好东西,你也用不着去当铺典当了,直接给了我,我这就让水儿去拿银子过来,保管比你在当铺合算的多。”
小丫鬟闻言,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慌乱:“不,不用了,一些粗鄙之物无法入王妃的眼。”
允蝶笑了,笑得好不妩媚:“粗鄙之物也自有其价值。做人,切不可妄自菲薄。”说着,使了个颜色给水儿。水儿领会的点头,趁着小丫鬟正忙着想应对之词时,一把将布包拿了过来。
见着手上的东西被抢,小丫鬟慌乱大叫一声不!却为时已晚,布包已被水儿打了开来。
见着布包之中的东西时,允蝶傻了眼。
那布包之中,满满的,尽是她所有之物!
抬起头来,她看了看正瑟瑟发抖的小丫鬟,神色冷了几分:“秋菊,我可有亏待过你。”声音清冷,却字字冰骨!
秋菊身子一颤,连忙跪了下去,心知再无法遮掩:“王妃请息怒。不是秋菊要拿王妃的物件,实在是王爷有令,将王妃的物件都移转出去,好将采月居空出来。”
一愣。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等答案。将采月居空出来,他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