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草火速地抽回袋子藏在自己身后,“不,不是的!”她没想到居然被这样误会,涨红了脸拼命解释,“不是那……”
“看吧,被揭穿了就是这种表情。”欧崎琛邪邪地笑了一下。
千草彻底石化!
樱爵殿火速脱下外套披到千草身上,阴沉着脸说道:“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千千草好歹也是女生。”
“她是女生吗?”欧崎琛扫了千草一眼,不赞同地撇了撇嘴角。
千草还在试图平反,转过脸辩解:“殿,我真的没有……”
“够了,笨蛋!越描越黑。”樱爵殿的俊脸下意识地扭曲了一下,恨不得拿块布条缝上她的嘴巴。
千草无奈地看向他,只见他转过脸喝了一口酒,她惊奇地发现他的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千草失了神——
难道他害羞了?唔,表情好可爱!
樱爵殿没有理会发呆的千草,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儿,他将一杯饮料递到她面前,冰冰地说道:“把它喝了。”
“诶?是什么?”千草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管它是什么,喝了就是。”他皱着眉说道。
“可是,我想知道,这是……”
“酸梅汤咯。”欧崎琛附在千草耳边轻轻说道。
千草偷看了樱爵殿一眼,顿时满脸涨红。
“该死,给本殿死远点!”樱爵殿不耐烦地推开欧崎琛。
欧崎琛哪里肯放过损他的机会,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啧啧,吃醋还是害羞?大家来欣赏咯。”
“给本殿滚!”樱爵殿说着烦躁地挥了一下手。
“哗啦啦——”
仿佛是镜子支离破碎的声音……
“啊,我的灵镜!”欧崎琛仰天长啸。
“是灵镜就该知道自己是时候碎了。”樱爵殿阴沉着脸说道。
“呜呜,宝贝你碎得好惨!”
“再吵碎的可就不只是你的宝贝了!”樱爵殿冷着脸说道。
他还想干什么?欧崎琛一脸“悲壮”地凝视樱爵殿,最后又无比悲伤地移开了。
终于安静了!樱爵殿满意地转过脸来,却发现千草依然握着杯子发呆。
“让你喝掉。还愣着干什么?怎么?你敢嫌弃它?”
“不……不是的……”千草立刻摇了摇头,她为难地看着饮料,依然没有喝掉的倾向。
好安静!
她偷看了樱爵殿一眼,发现他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嗯,冷漠中好像有点期待。这样细心呵护女生,也许是第一次吧?
想到这里,千草握着杯子的动作越来越紧,她的脸上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终于端起,猛地喝了下去。
强烈的不适感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她的脸色越来越烫,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千草剧烈的咳嗽声让樱爵殿变得无所适从,他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千千草?!”
她只是拼命摇着头,可是,好难受。疼痒难耐,咳嗽不止。
刚从洗手间回来的零湮离见状,两步走到千草面前,伸手触碰她的额头,“你给她喝了什么?”他眉宇深锁,声音冷冷的。
“酸梅汤。”樱爵殿屏住呼吸,看了零湮离一眼,不确定地问道,“有问题吗?”
“千草对酸的东西过敏。”零湮离沉着脸,说着从樱爵殿手里夺过千草,立刻将她横抱起来,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樱爵殿仿佛被雷击中,傻傻愣在了原地——
过敏?
零湮离将千草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打了热水,替她热敷。
明知道不能喝,也还是因为没有办法拒绝别人的好意,选择委屈自己。千草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成熟一点!
他看着在睡梦中还蹙着眉的千草,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为什么呢千草,突然觉得你离我很远。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得不躲着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的话,我也会因为找不到正确答案而迷路的啊。如果连我都迷路的话,还可以背着千草你去哪里呢?
他眼底的温柔仿佛深夜里的一道光束,明亮得不可思议。
他反复为她热敷,她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
“终于退烧了。”他的唇角扬起一丝喜悦的笑容,微微松了一口气。
天已经蒙蒙亮,零湮离见她没有大碍,这才打了个哈欠,替她盖好被子,出去了。
樱爵殿在门外站了一整夜,看零湮离离开,他紧皱的眉宇放松了一些,深藏的暗涌还在心底奔腾。尽管紧握着手心,还是无法转移这种令他觉得烦躁的情绪。
推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睡梦中的千草。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一刻,他终于有所感触。
缓缓地,他朝着大床走去。
他突然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有一点难过,有一点疼痛,有一点生气,有一点愤怒,有一点失望,有一点不甘,又好像看着她无恙就觉得心安。他有一点不太理解这样的自己。他居然会害怕她在自己的手心融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樱爵殿趴在床边睡着了。
天越发亮了。
清晨的阳光洒进窗台,千草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樱爵殿。她记不清昨晚的事情,只是懵懂地睁着眼睛看他。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她被吓了一跳,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怎么?烧还没退吗?”他惊慌地看着她,伸手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不……不是的。”她连忙说道。感觉着他的靠近,她的脸更红了,“对了,你照顾了我一晚上吗?”她连忙转移话题,好让自己的心跳不那么快。
樱爵殿顿了一顿,才抽回放在她额头的手指,不太情愿地撇过眼去说道:“不是我,是零。”
“零?”千草不可思议地看着樱爵殿,整张脸顿时煞白。
许多情绪涌入她的内心深处,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不会的!不是的,千草,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会照顾你!他只是把你当成妹妹!嗯,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嗯嗯,就是这样!
“为什么他知道你对酸过敏,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见千草失神,樱爵殿突然问道。
“什么?”她诧异地抬起头看他。是错觉吗?她居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忧伤,“嗯,那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就好像……”
“青梅竹马?”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冷的。
“嗯?”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千草连忙解释,“如果非要说的话,还是比较像哥……”
还不等她解释完,樱爵殿就打断了她:“既然有喜欢的人,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跟我说清楚。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被耍了。”
“不可以喜欢零的。”她大声地说道。
樱爵殿诧异地看向千草。
四周突然沉寂下来,仿佛只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奇怪,千草又连忙追加:“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感觉好像是在跟男朋友澄清误会?
“不可以是什么意思?”樱爵殿这样问她,声音好像没有那么冷了。今天的他显得格外较真,好像很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她说的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可以喜欢。
“因为……”千草认真地看着樱爵殿,仿佛要将他的一切都倒映在自己眼底。许久,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零是哥哥啊。”
门外。
零湮离想要开门的动作忽而僵住,他的另一只手还捧着特地为千草准备的早餐。热气腾腾的牛奶氤氲着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是哥哥啊……
仿佛有万根针同时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了一瞬间的窒息感。
是哥哥啊……
零是哥哥……
他端着盘子的力道一紧再紧,最终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晨曦落在他身上,照亮了他的孤单。
千草的房间里,樱爵殿用了很久才完全吸收千草说的话。
是这样吗?
因为是哥哥,所以当然会了解妹妹对什么过敏;因为是哥哥,所以也不算青梅竹马;因为是哥哥,所以才不可以喜欢啊。
他冷漠的眼神一点点回暖,好像一个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礼物,他脸庞的弧线变得轻缓柔和:“千草……”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嗯?”千草抬头看他。
在千草的印象中,这好像是樱爵殿第一次认真地叫自己的名字。她的心口忽而涌起奇异的感觉,呼吸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许久,她听见他说:“我不是你哥哥,真是太好了。”
仿佛一时间没有听懂,千草傻傻地张开嘴巴看着樱爵殿。
“白痴,口水流出来了。”他故作嫌恶地皱了皱眉,用力地给了她一个爆炒栗子,之后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
他桀骜的背影有一种孤单的美感,她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殿!”
“嗯。”他缓缓停下脚步,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没事,我只是叫叫看。”感觉到他在看她,她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
“花痴!”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间,替她关好了房门,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起刚才的对白,他的唇角不禁上翘。
又分班了!
黑鹭学院每个学期都会分好几次班。这一次,千草还是被分在了A班。
高二年级A班教室。
千草背着书包,站在讲台前寻找自己的座位,突然有一群女生蜂拥而来,将千草挤到了一边。
好痛!千草不小心踩空了讲台的阶梯,摔倒在了地上,她扁了扁嘴。
无奈!这个班级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喂,你还好吗?”一个好听的声音传入千草的耳膜,紧接着,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千草一点点抬起头来看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女生看清千草之后,惊喜地说道:“咦,是千草啊。”
嗯?千草很努力地去回忆眼前的女生,究竟在哪里见过呢?哦,对了!千草惊喜地说道:“小艾?”
她是上次在宴会上遇到的女生!
女生仿佛很开心千草记得自己,对她点了点头,千草的手放在了小艾的手心,借势站起身来。
“没有想到可以和千草一个班,好开心哦。”小艾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千草坐到座位上。
千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道:“是啊,我也好开心……”
千草话音未落,就被一个女生打断了,“起来。”女生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我的座位。”
千草刚要起身,就被小艾按回去了,小艾看着女生说道:“梁子同学!坐一下又不会怎样的。拜托了,就一下嘛!”
女生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小艾好脾气的拜托,很用力地扯着千草的衣服,“让你起来!”千草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嘶”的一声——
制服的袖子被扯断了!
千草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小艾却对梁子的无理感到非常生气:“向千草道歉!”
“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是她坐在我的座位上不起来吧?”梁子不甘示弱地跟小艾对视。
小艾生气地握起拳头,告诫道:“快点向千草道歉,我不许你欺负她!”
看她们为了自己吵起来,千草有些为难地扯了扯小艾的手臂,小声地劝道:“算了吧小艾,她也没有欺负我……”
“没有欺负你?你的制服袖子难道是被风撕掉的?”小艾似乎不能理解千草在胆怯些什么,“放心吧,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讨回公道?千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那么夸张吧!
“不要以为你是跆拳道社的我就会怕你。”梁子看见小艾作势要向自己踢腿,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但还是嘴硬地说道,“我……”
“嘶——”
“嘶——”
“嘶——”
教室里突然响起好几声衣服被撕掉的声音,大家好奇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千草并没有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若无其事地将制服另一边的袖子也扯断了,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找对称点。
终于,她感觉到了奇怪的目光,一点点抬起头来——
怎么大家都在看她?千草无助地看向小艾,尴尬地说道:“制服……还蛮特别的。”
特别好撕?
“天哪,她居然随随便便就把制服的袖子给撕掉了!”不知集体石化了多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不敢相信,我还以为只有季学长才可以空手撕掉制服。”又有人惊讶地说道。
大家都怎么了?怎么都僵硬了?千草一脸茫然地扫视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