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不想……”成玦听了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
“玦儿,等你为人父母,你就会知道我们的一片苦心了。”太后没有再强迫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为娘老了,现在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想起卫所,想起辽国,想起你……”
太后自顾自地缓缓地说,好像眼前的不是幔帐,而是辽国茫茫的草原。成玦静静地听着,仿佛不相信幔帐里坐着的是她的生母,那个精明得让人害怕的女人。得吴姬者得天下,这个传说他也曾听过,只是现在这个幔帐里的人影,真的让他无法想象就是这句话中的吴姬。
“你父王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为娘和他真的无缘罢……”太后缓缓说道,
“你不要再让他伤心了……”
“儿臣明白……”成玦再也无法拂父母的意,语气沉重的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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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鹰戈对吴翦青说了那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帐_篷,并且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在吴翦青面前。吴翦青在不认识的辽国医女的治疗下,渐渐恢复了体力,虽然背上的伤口并未完全愈合,但是已经能忍着疼痛下地走路。失血过多,脸色自然还是苍白,医女说剩下的除了调养以外,医术并帮不上太多。
那夜鞑靼人攻入掳走了她,在前线抗敌的父亲,究竟该如何对皇上交代?整个卫所的兵将难道都要因为她而受到牵连?自从到了辽国境内之后,所有的时间她脑海里都一直是这两个问题。然而,偏偏那个耶律鹰戈,似乎决定了让自己在这里呆一辈子。想到这里她突然希望自己的伤永远不要好,这样一来,起码那个耶律王不会碰自己。
今天阳光甚好,她被医女扶着站在帐_篷外面晒着太阳,医女好像心情颇好,总是有聊不完的话,而她则静静地听着。
“姑娘,你知道吗?我们就要回京都了。”医女突然说道,吴翦青听了愣了,这才几天,耶律鹰戈就急着带着她回辽京?
“哦,是吗?什么时候?”吴翦青尽量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知道呢,不过军营里传说是三天之内。”医女的话刚说完,吴翦青的眼睛里远远就看见了耶律鹰戈往这边走来。
于是她急急地对医女说:“我们回去吧,外面有些冷。”说完她就转身往帐_篷走去,刚走进来还未坐下就听到耶律鹰戈进来的声音。
“怎么看见我就躲?”他进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吴翦青听了愣了,接着款款转过身来,嘴角滟出如山间明雪的笑意。
“难道大王还指望着民女投怀送抱不成?”
耶律鹰戈听了不怒反笑,对医女使了个眼色,医女恭敬地福了福身就走出了帐_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