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翼心思转了几转,转头和南雪垠商量:“表哥,要不我们通知师父吧?”
顾心然细挑眉梢,没想到,这两位刚才没有去通知别人。要说一点儿都没后悔,那是骗人的。顾心然在知道了这个身体里还藏着这样的秘密时,还真有几分后悔说了出来,可是后悔无用。她倒要看看,那样的诱惑之下,亲情还能价值几许?
南雪垠心思细密,对人的气息特别的敏感,早在他们说出来后,就觉得心然又恢复了原来凉薄的态度。听了顾元翼的提议,南雪垠摇摇头否定道:“先别通知了,只要心然平安过了十八岁,错过了用药的最佳时机,他们就会死心了。师父虽然没那份心思,可是我们门内的众多师兄弟,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起异心!当务之急,我们还是给心然改变一下她的体香,只要不让人测试她的手心,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守口如瓶就能保她平安!”
顾元翼也点点头,伸手掏出一包香粉,递给顾心然道:“这是玉兰香,和你身上的香最接近,你带在身上,以后也可以不必避人。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
顾心然伸手接过来,挂在腰间,南雪垠凑近一闻,果然,一股清新的玉兰香传来,掩盖了原本醉人心脾的奇香。
窗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主子,这里凉,你也少站一会儿。”
南雪垠身子一闪,劈手推开了西面的窗子。外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只留下数株白梅迎风傲雪,隐送暗香。
顾心然笑了笑,就凭那个人平静的如同死人一样的不起波澜,就算他听了,也无所谓!
南雪垠出门转了一圈儿,没有发现任何蜘丝马迹。
顾元翼眉心紧锁,半响出口道:“我们先回去吧!”
南雪垠摇摇头:“见如灯大师一面不容易,还是请他见见心儿的好,说不定可以转危为安,逢凶化吉。”
一阵脚步声响起,小沙弥的声音脆生生的道:“如灯师父请安顺王府的贵客!”
一间宽敞明亮的禅房里,笼着火炉,如灯大师长长的白眉,长长的白须,铮明瓦亮的光头。一双老眼充满睿智的光芒,一件半新的僧袍,很有一种得道高僧的模样。
顾心然点点头,心里道:“不像是个骗子。”
今天从顾元翼和南雪垠的口中,得到那样一个消息。顾心然很有些沮丧,她可不想变成唐僧肉,人人都想吃一口!
如灯大师,眼里笑意不绝,越看这个小姑娘越有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姑娘,身处锦绣丛中,天生媚骨风流,难得魂归本位,四星拱主回原。”
顾心然也笑了笑:“老和尚,你说的真好,这样说来,我就衣食无忧,性命无碍,逢凶化吉,富贵到老了?”
如灯大师难得的有些接不上话了,这样一个天真烂漫,心无城府的娇嫩女娃子,真的是……
顾元翼也接茬道:“对啊,大师目光如炬,看看舍妹是否一生无忧,平安到老!”
如灯大师笑了笑:“你怎么不关心你家妹子是不是嫁得如意郎君,有个美满良缘呢?”
顾元翼讪讪一笑:“那不重要,我养妹子一生也行!”
此言一出,顾心然就眼前一亮,真心一笑。这样的笑容,宛如花开,在座的人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心底花开的声音。
如灯大师高颂佛号,手里的佛珠缓慢的滚动。心里道:“福祸一念间,能否平安,都是变数啊!”
顾元翼话一出口,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要是妹妹生气了,恼了怎么办?
南雪垠愣了愣,看看顾元翼,再看看心然,心里道:“我也愿意样心然妹妹一生,保她一生无忧!”
这样心境一变,想起刚才人儿一脸微笑,表哥啊,他是男大七十二变,
顾心然不管别人在怎么想,自顾自道:“哥,这话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后悔!”
顾元翼心里一喜,故意笑骂道:“哥哥我是不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别哭着喊着嫁人就行!”
南雪垠听顾元翼嘴里没边惯了,生怕心然一个女孩儿脸皮薄,挂不住,急忙出口道:“元翼,你平常欺负我也就罢了,今日怎么欺负起妹妹来了!”
顾心然听的这话大有歧义,不由好奇的看看顾元翼,再看看南雪垠,两个同样俊美不凡的男子常年结伴同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两个人都没有定亲,也没传出他们喜欢那个女子,会不会……
顾心然的眼神好像会说话一样,南雪垠和顾元翼一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灯大师被凉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这会看见三个人情形诡异,笑着吩咐小沙弥备茶。
找到寺里来的,不外是求富贵,求姻缘,求解脱,求子孙。这三位倒是别具一格!
看看时间不早了,顾心然先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有碍大师修行,我们该告退了!”
如灯大师又是一愣,除了那个人,居然又有一个人自己主动告辞,就连说辞都一样,怕打扰了自己修行。
“尘既不缘,根无所偶,返流全一,六用不行,十方国土,皎然清净。”
如灯大师站起来,单手为礼,送他们出去。
顾心然微微一笑,也忍不住卖弄道:“手把青秧插野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味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布袋和尚这首诗,应情因境。
说完了,看见除了如灯大师欣然点头之外,南雪垠,顾元翼都一脸惊诧的看着她。顾心然微微张嘴,嫣然一笑百花迟:“嘿嘿,这首诗可不是我写的,是别人的!大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