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建议是她提的,少不得忍着。
好在没等多会儿,门就又开了,却是一个嬷嬷走出来。一双眼睛看似浑不在意,却好像能透视人心,明明带着笑,自有一种严厉。
说真的,桂嬷嬷习惯了在宫里,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宫女,对于不是主子以外的女子都抱着三分审视。
眼睛扫过美娟,带了一丝笑意:“原来是美娟小姐,郡主说了几株梅树都在左跨院儿,小米你就带她们去逛逛,郡主身子不舒服,刚躺下,记着轻着点儿!”
交待完了,桂嬷嬷转身回去了。颜如玉气的有些发抖,这也太欺负人了,她们登门是客,郡主也不能狂成这样吧?
以往人都说她恃才傲物,目下无尘,可也不像这位郡主这样毫无礼数。
若是她以后嫁进来,难道也不见面吗?颜如玉这时候没想到,她的姨母不喜欢怡郡主,也不喜欢她,是根本不会让儿子娶她的。
小米躬了下身,转身往里走,也没人请她们,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他还真不想伺候。
烟花轻轻一笑,身子不舒服?就算再弱的身子,吃了师兄的还魂丹也能养回来吧。烟花浑不在意,率先往里走。她还真有些好奇,这位郡主住的院子是个什么样子?
进来一看,才发现这处院子当真是一步一景,匠心独特,曲径回廊,各处景致依水而建,不落富贵俗套。左右连着连着两处跨院,小米一步都不多走,直接带她们去了西跨院儿。
一进门,跳入几人眼中的就是十几株梅树,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枝头的红梅花吐胭脂,香绮兰瑞;白梅片片如雪,隐隐暗香。一时间几个人到都看住了!
还是烟花率先回神,笑着对小米说:“我说小哥,你们主人这待客之道差了点儿吧。也不请我们去坐坐?”
没等小米回话,就听见珑儿在院门口说:“郡主说了,捡上两枝开得好的,让几位小姐带回去,这冰天雪地的,姑娘家的身子可受不得冻,请她们去暖阁喝杯热茶。”
一行人随着珑儿走,越往里走几个男子越是心惊,饶是见惯了珠围玉绕,金玉满堂,也没见过郡主这样的摆设,件件精致典雅,美轮美奂,都是精品,那件拿出去也是价值连城的。可是郡主就这样随意地摆放着,东西虽好可也不是富贵逼人的模样,琼楼玉宇都是灵秀之气。
几个小丫头在外面伺候着,声息不闻。见她们过来了,倒是手脚麻利的挑起帘子,入目的美人让她们惊在原地了。
说来可笑,同是女子,要说她们被一个女人惊艳了,以前谁说恐怕也没信。可今天几个人不由放缓了呼吸生怕惊醒的是一个梦。
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几个人直到走出了门,才喘过一口气,此女只因天上有,因何坠落凡尘中!
烟花也是一阵叹息,这样的女子,若是给了师兄可真是……一天一个样,烟花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这位郡主就宛如含苞冰玉睡莲缓缓吐香,真不知道完全绽放了,该是怎么样的震撼。烟花点点头,这样的女子就因该养在深闺,一旦现于人前,那就是一场灾难。
贺博雅捧着手里的一幅画,那是怡郡主送给她们赏玩的。那样的女子,一举手一投足都如诗似画,她们亲眼看着人家作画,题诗,含笑送她们。
至今,贺博雅都无法平息心里的波动,她算是想明白了,那样的女子,一生不见才是福气!
颜如玉的心里翻江倒海的,一直以自己是颗珍珠沾沾自喜,没想到今日见了颗绝世夜明珠,暗光流转,盈盈生辉,自在妖娆。一时心里繁复,觉得胸口憋蒙的紧。
只有美娟手里捧着一支五六尺高的红梅,除了心里的惊艳之外,暂时别无他想。自然想不到有一天她会下手助纣为孽,懊悔一生。
几个人出来,门口等的小丫头迎上来,往后看了看,几个人进去几个人出来,凤兰水阁的大门已经关了。
一行人各怀心思,谁都不说话,慢慢往回走。
“小妹,你么这是从哪里折来的?”
一行人站住,贺博雅微微一笑:“原来是哥哥,我们是从凤兰水阁出来的,这只红梅是郡主给的。”
原来冷昊和带着一帮子人闲逛,正好和从凤兰水阁出来的贺博雅她们走个碰头。
贺博文出声询问。
美娟没有多想,上前行了个礼,与有荣焉的道:“表哥,博雅表姐手里还有一副画,郡主的花连师父都夸说难得一见呢。”
此言一出,贺博雅和烟花都下意思的瞪了美娟一眼,闺阁之作怎么能给外人看!
美娟被贺博文文雅的笑容晃了神,这时也惊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当下微红了脸,小声道:“表哥也不算是外人啊。”
贺博文笑了笑,不理一直扯着自己衣服的冷昊和,附和道:“佳作共赏,不妨也让我们开开眼?”
这画拿在贺博雅手里,又是自己的亲哥哥开口,不忍在这么多人的跟前落他的面子,贺博雅小心地展开画卷,一边说:“看吧,你看了别羞愧的不敢那笔就好!”
大家顾不得反驳,都盯着那幅画。
画卷展开。尽然是巍巍高崖,寒冰百丈,一直红梅傲然怒放。
旁白处一首小诗布白、行气一气呵成,灿如瑶台之月,婉然芳树,穆若清风,与画融为一体。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