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取楚王爷的一滴血。”乔雨书缓缓抬眸,一双秋水翦瞳直直的看向楚子昂,眸底是彻骨的寒意。
“好!”薛子谦眼底一颤,却已经知道楚墨寒的意思,下一刻,身形一动与楚子昂大打出手。
“哼!乔雨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刺杀本王!”楚子昂平复心头动荡,大声呵道,而手上却已经接下了薛子谦凌厉的招式。
乔雨书讥讽一笑,却不去点破楚子昂的话,刺杀?试问又有谁可以为他作证?
现下,整个花厅,除了小绿,连个端茶递水的下人都没有,那么,他拿什么证明她乔雨书刺杀他了?
素白的手,小心的捡起地上的骨骸,放在小绿刚刚拿来的锦盒内,对于大打出手的两人,未投去一眼。
她知道,薛子谦武功高深,对付一个楚王足矣!
半个时辰后,薛子谦终是制服了楚子昂,而令乔雨书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楚王,并不是只有一副颇好的皮相,他的功夫,竟与薛子谦奇虎相当!
薛子谦点了楚子昂的穴道后,便押着楚子昂走到主座旁的方桌前,接过小绿递过来的匕首,划在楚子昂的手上。
楚子昂蹙眉,却反抗不得,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轻了敌,乃至于败在了薛子谦的手下。
乔雨书只是看着,绝美的容颜即便是现在亦是毫无血色。
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在那婴孩的骨骸上,然后,奇迹般的融入,最后消失不见……
一切,都已经显而易见,这个楚子昂口口声声所说的孽种,是他第一个孩子,而却被他所扼杀。
可怜无辜的生命,他死的何其冤枉!
楚子昂的脸色一瞬灰白,眸呲欲裂,死死的盯着那个孩子,不!该是那具骨骸,眼底波涛汹涌,是悔恨?亦或者是其他……
“不知现在楚王爷还会不会叫骂这个孩子为孽种?”乔雨书却极其平静,眸底已是再无波澜,她只承受这具身体的仇,却并不愿担负她的恨!
她从不恨,却有仇必报!
薛子谦点开了楚子昂的穴道,一把丢开了楚子昂,眼底闪现厌恶。
现在痛了?当初他又做什么去了!
“不……不会的……本王……本王明明从未碰过你!”楚子昂却执拗的喊着,眸底闪过惊慌,头,一阵阵的痛,有些景象,似流光闪过,却抓不住分毫。
“那,就要问问楚王爷的好王妃了……”乔雨书笑,话点到为止,让他们狗咬狗,似乎更好。
当初的乔雨书,为了爱,掩盖了自己的倾世才华,为了他,甘愿为妾,忍气吞声,却不想最终落得个名败惨死的下场,而她会帮她,一件件的讨回!
楚王妃那点伎俩,在她的眼中,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楚子昂起身,身上沾染了灰尘,眼眶通红,狼狈不堪,却恢复了自己的倨傲,不承认那个孩子,便是他的事实,随后转身离开。
“雨书与楚王爷之间的关系,早已在几个月之前,便已了断,明日,雨书会张贴告示,把此事公诸于众。”乔雨书盖上锦盒,手温柔的抚着锦盒,眸底闪现温柔,似乎那锦盒中的骨骸,是倾世珍宝。
小绿看的心酸,别开眼去,不忍再看。
薛子谦只觉心头一阵阵的痛,疼惜她。
楚子昂身形一顿,最终带着一身狼狈离开……
清风落叶,是秋,天地间一片萧瑟,枫树林中,满目嫣红的枫叶落了一地,铺下厚厚的一层,像极了血海。
林子深处,一片干净的空地上,绝美的女子跪在小小的坟丘上,素白的衣衫随风摇曳,墨发飞扬,带出凄美的弧度。
女子身后,站着一名身着绿衣的小丫头,下丫头眼眶通红的看着绝美的女子,满目心疼。
女子显然已经跪了很久了,她苍白的脸色此刻几近于透明,日光透过树枝,斑驳的映射在她的身上,却驱不散她周身的寒气。
坟丘上,大石碑上,刻着几个大字:吾儿,无名之墓。
“你生来母亲便没来得及给你取名字,且就唤你无名可好?我的……儿子。”
枫叶林中,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绝美的容颜上已经再无半点波澜,寡淡的瞳眸,深深的映着那石碑上的几个字,最后,转身离开,素白的衣衫划出凄美决然的弧度。
“母亲……一定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
她决然的转身,没有半分的犹豫,一片殷红的枫树林中,女子的身影犹如虚幻的白蝶,有着不可思议的美,而她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绿色衣衫的小丫鬟。
又有谁知道,便是此刻这个柔弱的背影,在将来的某一天撑起了齐国的兴衰!
不可否认,现下的长安在敬德帝的统治下,繁花似锦,而今日,因着天际那青黛色阴霾的色彩,所有行人,小贩,都早早的收了摊子,打道回了家。
看来,要下雨了!
乔雨书撑着雨伞,抬首寡静的瞳眸映着远方天际渐渐凝成的黑云,多么阴霾的色彩啊。
小绿随着乔雨书的目光望去,乘着自己的伞,走到乔雨书的身边劝道:“姑娘……怕是要下雨了,这晚秋最后一场雨极其阴寒,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姑娘的身体可承受不住这阴寒的风雨。
然话音未落,雨却紧随而至,刚刚收好摊子的小贩背起了货物架子,奇怪的看了几眼乔雨书,却也因着急来的雨势,匆匆离开。
雨势很大,有家的人,都匆匆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