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熄灭了,随即响起身侧男子低低的酣声。他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是不是刚才……所以……累了。
林惜心里有点隐隐不安,好像小兽本能地直觉,可她随即又在遣责自己的多疑,为什么总是不肯相信他?
十年前,她的要强多疑害了她,十年后,她深深明白,女人在适当的时候傻一点迟钝一点反而会更容易得到幸福。
身体极倦,眼皮慢慢变得沉重,她拥着这个思念了十年的男人,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嗅着他独特迷人的气息,进入香甜的梦乡。
十年来,第一次,她在梦中露出幸福的微笑。
睡梦中,男子的大手依然如贪玩的孩子般流连在她的身体上。
吻如轻羽落在她的眉眼和唇瓣上,麻痒难耐。她本能地伸手想将扰她清梦的“蚊子”拍到一边,柔荑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紧。
健硕的矫躯再次压上她。
再也无法睡下去,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好心地提醒道:“有人在敲门,我喊你你不听,只好用这种法子!”
用这种方式喊人起床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林惜咬牙捶着他的肩膀,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讨厌,起来!”
敲门声越发急促,念念都翻了个身,好像被吵醒了。
厉君浩有些不舍地,放她起身。
林惜连忙飞快地穿着衣服,套上简单的家居服,她下床趿了拖鞋,快步走出卧室。然后穿过小小的客厅走到房门口,从猫眼往外探去。
这一看之下她吓了一大跳:肖剑男怎么找来了?
“林惜,开门!”肖剑男喊了半天无人应答,不由心头火起,干脆对着房门咚咚乱踢。
她真吓坏了,六神无主。最糟糕的是,这时念念也醒了,而且已闻声如小鹿般蹦蹦跳跳地从卧室里跑出来。
“爸爸来了!”念念太高兴了,她听到爸爸的熟悉嗓音。孩子心无旁鹜,一心想见到分别多日的爸爸,林惜还来不及阻止,小手已经扳上锁柄,轻轻一旋,房门打开了。
肖剑男如久困的猛兽般冲进房里,见到林惜就狠狠地将她扯过来,骂道:“你这个贱人……”尾音拖得很长,明显还有丰富的下文,可他却生生地顿住,喷火的目光转向卧室。
卧室的房门打开,厉君浩慢条斯理地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优雅地系着衬衫的衣扣。
也许是愤怒到极点,肖剑男二话没说,扑上去攥紧拳头就狠狠地挥向厉君浩。
“嗵!”一声闷响,肖剑男惨叫起来,跟上次一样,他又一拳砸在自己的胳膊上。技不如人,只好接着怒骂:“厉君浩,你敢睡我的老婆……我……”后面一连串怒极之下迸出的污言秽语。
厉君浩以一记铁拳来回答他,再一记漂亮的扫堂腿,肖剑男便仰面摔倒在地。
肖剑男连骂都骂不出来了,眼看就要挨一顿狠揍,却想不到关键时刻,他的女儿救他于危难。
“不许打我爸爸!坏叔叔!”念念像只被惹怒的小猫般扑上来,狠狠地抓咬着厉君浩。
厉君浩怔了怔,俊眉蹙起,这才省起自己犯下的疏忽,一手将野猫般的念念抱进怀里,另一手在拽起肖剑男的同时帮他理了理衣领。
“念念,叔叔错了,不该打你爸爸。以后再也不会打他,你别生叔叔的气了,好吗?”厉君浩将念念抱起来,放柔了嗓音哄道。
念念见厉君浩承认了错误还保证以后都不再打她的爸爸,这才点点头算勉强原谅了他。“放我下来,我要找爸爸!”
这一刻,厉君浩的心是苦涩而嫉妒的,就算肖剑男再不济,可念念是他的亲生女儿,这点他永远都输给了他。
念念扑进肖剑男的怀里,关心地问道:“爸爸,你疼吗?”
“不疼!”肖剑男挺了挺腰板,当着老婆和女儿,他怎么能承认自己被另一个男人打疼了。“爸爸怎么会疼?刚才被这个阴毒小人暗算了,待会儿再比试,看谁把谁打趴下!”
林惜感觉事情有些复杂,她实在想不到肖剑男会突然闯来。毕竟他们还没正式办理离婚手续,她跟厉君浩发生关系,的确有些……
厉君浩冷笑着对肖剑男说:“用得着大惊小怪?你还没离婚不照样把小三搞大了肚子?”言下之意双方扯平了。
“我靠,你这个王八蛋!”肖剑男要气疯了,转身骂林惜:“你这个**还有什么话说?之前不是很能装吗?在床上也装,装他妈的清心寡欲,半年都不让我碰一次!我真不碰你了,你就立刻耐不住寂寞,刚搬出来几天,你就招野男人在你屋里过夜!怎么,他比我更能折腾?他让你更过瘾?他……”
强烈的屈辱感让林惜羞忿欲狂,可是她又堵不住那张正在喷粪的臭嘴,眼中迸出屈辱的泪水。
厉君浩走过去,拍拍肖剑男的肩膀,嘴角勾起邪气:“哥们,你真说对了!在床上我的确比你更能满足她,不信你问她!”
这一句话就很有效地将肖剑男的千万句话堵了回去,肖剑男要气炸了,他转身瞪向林惜,嘶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林惜无地自容,没想到这种时候厉君浩竟然火上浇油。狠盯厉君浩一眼,后者一脸无辜。
看着肖剑男气到发青的脸,厉君浩气死人不偿命地挑了挑俊眉,继续道:“怎么?很痛苦是吧?听说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上床你是不是想杀人?那你有没有想过,结婚六年,你出轨无数次,林惜有多痛苦?你还在她的眼皮底下把她表妹的肚子搞大了,而且还要她跟你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对她多么残忍?你以为她是木头,无论你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还以为她是面团,可以任由你揉圆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