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肖母便走上楼来,并且径直进到林惜的房间。见张嫂在收拾卫生,就说:“张嫂,你先下楼去!”
“好的。”张嫂知道肖母准备说什么,便担忧地看一眼林惜,转身出门下楼去了。
肖母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自然些,可还是有些颤音:“林惜,妈突然想通了,觉得你跟剑男即然感情破裂,再这样勉强在一起早晚要出事的!妈同意你们离婚了!”
林惜没吭声,默默地垂首站着。
“当然,我知道你留在这里也是为了念念!说实话,我真舍不得她,怎么说她都是我的亲孙女,又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到这里,肖母的眼睛湿润了,抬手轻试泪花,却语气坚决地道:“不过,我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孩子跟着亲妈一起生活最好!俗话说,宁跟要饭娘不跟做官爹,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妈不是个糊涂人,知道这些道理,所以我同意让你带走念念!”
抬起头,林惜神色复杂地看着肖母。
“能帮你到这份上也不容易了,剑男还不一定同意呢!”肖母现在只想赶紧让林惜离开家门,当然也不愿再让念念进家门,那可是颗“煞星”!“快走吧,可以拿着你的衣服,开着你的车,去幼儿园里接念念,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离开肖家,外面天高云淡。
林惜开着车悠闲地四处转着,没有目的地,像飞离牢笼的鸟儿般,只想在外面的世界多游逛一会儿。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那么坚固的囚牢竟被几句“仙言”打破,看来任何事情都需要对症下药。
菱唇挽起一抹苦笑,不过心里却是轻松而自在的。煎熬了她这么多年的痛苦婚姻终于结束,从此她的人生是否能再重新开始?
正在出神的时候,车厢里又响起了熟悉的旋律:“so—beautiful—so—white,这个季节,我即将离开。难舍得你害羞的女孩,就像一阵清香,萦绕在我的心怀……”
意识是她的手机铃声在响,林惜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从挎包里取出手机,见是肖剑男的号码。
本能地颤抖了下,她选择挂断。不知道肖剑男打来电话做什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破绽?毕竟肖剑男并不像肖母那样好糊弄。
忐忑的时候,短信提示音响起,她拿起看,仍然是肖剑男发来的,随手点开:“老婆,还在生我的气吗?”
怔了怔,她正在疑惑他的动机,手机再次颤动,又一条短信发来:“昨晚是我的错,不该对你发脾气。为了弥补错误,今天中午我请你去西餐厅吃大餐!”
林惜几乎可以肯定他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开肖家的事情,也不知道“大仙预言”的事情,否则不可能还有心情请她去吃什么大餐。
心情莫名紧张起来,她知道要想顺利跟肖剑男离婚,还需要再经历一关考验。想了想,她找了个地方靠路边停下车,将手机关机,然后取出手机卡,摇下车窗,将手机卡随手丢出去。
薄薄的芯片并没有丢出很远,被风一吹,就势钻进车子下面去了。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迎面驶过来,正好停在她的车头前。因为前窗玻璃都是防窥的,看不清驾驶室里的人,等驾驶室的侧窗玻璃落下时,她才看到厉君浩坐在那里。
“啪啪啪!”厉君浩竟然微笑着鼓起掌,赞叹道:“精彩!”
脸颊一烫,她竟然羞红了脸。就好像做贼被人当场抓住手腕,简直有些无地自容。
“林惜,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厉君浩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难堪,漆黑的眸子居然都盛满着笑意:“这招以毒攻毒真厉害,恭喜你阴谋得逞!”
这下不止脸颊,就连身体都烧烫起来。林惜恼羞成怒,冷笑着说:“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你不是大忙人吗?怎么有闲心做这样无聊又无耻的勾当?如果我记性没问题,你已经三十岁了,早过了脑子发烧的年纪,为什么还干如此幼稚可笑的事情!你不是有老婆有儿子吗?有空不陪他们专盯着我干什么?精神有毛病还是心理变态?十年不见,你添的毛病着实不少,不病去医院,别跑出来扰民!”
被林惜劈头盖脸的一通嘲骂,厉君浩居然面不改色,他微弯嘴角,平静地答道:“我别的毛病真没有,不过只添了一样毛病!”
她微微抬高下巴,完全是戒备的状态。
“相思病!”他认真地解释道:“十年来,我患上了严重的相思病!”
“噌!”脸颊又开始烧烫,林惜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她有些迷乱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就在这车水马龙的街边,脸上挂着如此平淡的表情,用如此平淡的语气对她说他患上了相思病。
是的,这才是曾经的他。那么放荡不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会有什么害羞难堪或者瞻前顾后。曾经,她也被他雷得外焦里嫩,后来慢慢习惯他痞气十足的格调,玩世不恭的语调。
只是十年后再次重逢,他变得深沉安静,让她再也看不到过去那个朝气蓬勃的热血少年。
上次的不欢而散,她以为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没想到他仍然在暗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次的“大仙”事件当然也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只是,他这样注意她算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所以才没有出手帮你。”厉君浩打开车门走下来,他站到林惜的车旁,俯下高大矫健的身躯,双手扶在车窗框上,压低嗓音,柔声道:“你靠自己的努力离开了肖剑男,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插手,因为我怕一个不慎就会被你按上破坏你家庭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