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住的是复式公寓楼,十六楼。
乘电梯来到肖家,原本她想敲门的,但想到此行是为了夺回念念,肖家人有可能根本不会让她进门,便打消了敲门的念头,而是从挎包里取出钥匙。
打开门锁,她走进灯火通明的客厅,见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饭。换上衣服的张嫂从厨房里走出来,看样子准备回家。见到林惜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招呼道:“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你快过去吃吧!”
张嫂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肖父肖母只是抬头望她一眼就继续吃饭了。
舅妈许芳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回来了?一起吃吧!”听语气好像是在她家里似的。
舅舅林智成则放下碗筷,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上楼去了。也许,他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形实在太尴尬,而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才好,就鸵鸟般地选择避而不见。
肖剑男阴沉着脸趴在沙发上,林佳正端着碗给他喂饭,只有念念见到她,高兴地放下碗筷,如同小鸟般飞到她的怀里,开心地说:“妈妈,终于回家了!”
林惜连忙抱起念念,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妈的,你站住!”肖剑男大怒,从沙发里弹跳起来,一瘸一拐地追上来,拽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推。
猝不及防,抱着念念的林惜差点被他推倒,踉跄几步才站稳。怒目瞪着他,问道:“你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肖剑男毫不客气地上前从她怀里抢过念念,然后再粗鲁地推搡她:“孩子是我的,坚决不会跟你去投奔野男人,要去你自己去!滚!”
念念被他们的剑拔弩张吓坏了,呜呜哭着:“爸爸不要打妈妈……呜呜……”
林惜愤怒了,她怒视着肖剑男,恨声道:“林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背叛婚姻的证据,现在你竟然倒打一耙诬赖我有别的男人,肖剑男你还真无耻到一定的境界!”
“没错,林佳的肚子是我搞大的,怎么样?这证明我有魅力,她喜欢我!”肖剑男半分都没感到愧疚不安,相反振振有词:“男人搞婚外情那叫风流,女人搞破鞋那叫下流!林惜,你这个贱货,挑唆你的奸夫打我,这笔帐我记下了!我饶不了你,你现在给我滚!”
林惜当然不会滚,她被肖剑男的无耻蛮横彻底激怒,冲过去跟他抢夺念念。“把孩子给我,我不会让她跟着你过吃气受苦的日子!你的新欢马上就给你生儿子了,你还要她干什么?你不是不希罕这个小丫头吗?为什么还要霸着她不放?难道你想养着她,等你的宝贝儿子出世,让她做小保姆……”
“啪!”肖剑男一巴掌打下去就后悔了,可是没办法,林惜的话简直让他疯狂。念念是他的宝贝,一直都是!她说什么让念念做他儿子的小保姆,靠,这个臭娘们怎么什么样的话都能说出口。
“呜呜……不要打妈妈!呜……爸爸不要打妈妈……”念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本能地想保护妈妈,可是奈何人小力薄,什么作用都起不了,只能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不许打妈妈。
林惜捂着脸僵立了一会儿,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肖剑男,他终于动手打她了!相识七年,六载婚姻,他背叛她无数次。现在,他已经彻底泯灭了所有夫妻之情,当着肖父肖母还有舅妈的面,当着他新欢的面,动手打她!
他是在藉此取悦他的新欢吗?林惜心口冰凉,浑身颤抖不止。
肖母丢下碗筷,皱眉道:“干什么呀?一回家就闹得鸡犬不宁,心平气和的说话不会吗?嚷什么?比谁的嗓门大?我们肖家可是良善人家,容不得搅家星天天闹腾!要离婚可以离,别天天跑来闹!”
天天跑来闹?林惜气得嘴唇直哆嗦,放下捂住脸的手,待要争辩又觉得跟这种人根本有理讲不清,就冷冷地说:“这婚肯定要离,可念念是我的女儿,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让她跟着后妈过日子!今天你们让我带走她更好,假如你们都翻脸来硬的,那我们法庭上见!”
“哎哟哟!还法庭上见,以为我老太婆是被吓大的?”肖母厌恶地望向林惜,“你有本事尽管使,念念是我们肖家的骨肉,不会让你带到别人家的!”
许芳连忙站起身,笑着劝道:“亲家母别生气,其实林惜也是爱女心切。我们都是当娘的人,当然理解她的心情。要我说,孩子还是跟着亲娘比较好。亲家母先让她带走念念,等离婚的时候再商量孩子归谁!”
肖母冷笑着讥嘲道:“你是嫌念念在家里碍事吧?放心,她吃的不是你林家的饭,我们肖家还养得起这个孩子!”
“哎呀,亲家母怎么这样说,我可是一片好心呐!”许芳很不高兴地阴下脸,摔手坐到沙发上了。虽然不再说话,可是眼睛耳朵却注意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肖父站起身,虽然没喝多少酒,眼神却有些瘆人,盯着林惜发话了:“你跟剑男离婚我不管,不过念念不能离开这个家!”
念念哭哑了嗓子,她在肖剑男的怀里挣扎着,一个劲地哭着要找妈妈。
林惜的心如同被撕成了碎片,此时此刻,她真的想当一回泼妇,拼着抓破所有企图分离她们母女人的脸,也要将念念抢回来。
这样想着,她真的这样做了。再次冲上去,拼命地跟肖剑男撕打,嘶声喊道:“把孩子还给我!你这个混蛋、畜牲,放开她!”
肖剑男第一次看到林惜这样疯狂激动,她素来婉约温柔,哪里有过这种失态。手背上被她掐破了好几处,火辣辣地疼,他吸着气松开了念念却抓住她。“别闹了,看你这副样子像个疯妇,会吓到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