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觉得是邀月宫的人出了问题?可是,朝服送来之后一直放在内室的衣橱,除了奴婢和桃儿竹儿姑娘外,其她的人是不允许私自进来的啊,那应该没机会得手的。”
秋麽麽坦然的说出她的疑惑,寝宫内室是不允许外人私自进入的。后宫都是女眷,在这方面有严格的规定,一来防止后宫妃嫔不贞,二来防备奴才偷窃,扰乱后宫安宁。
“本宫也不确定。不过朝服安放在内室都能被人动手脚的话,麽麽不觉得事情可怖了吗?就好像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可能坎下来。”
我轻描淡写的说道,冷冷的笑着。最好不是我想的,要不然就不要怪我心狠了。我会让她们都知道水宁月也是阴狠之人。
秋麽麽和桃儿听我一说也觉得后怕,满目的骇色。
他俩已经为我打扮停当了,等了半响可是不见竹儿的身影。秋麽麽已经去宫门外等着了,桃儿在我身边焦急的转个不停。
我却没事人一般平静的坐着,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镜中的人,却神思恍然。不安的揣测着竹儿在路上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人,还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娘娘,竹儿姑娘回来了。”
秋麽麽心急的声音传来,我才放下紧揪着的心,呼出心中憋着的闷气。秋麽麽疾步进来,后面的竹儿手上抱着一个锦盒,脸色微微泛红,想是匆忙间没有歇息所致。我怜惜的吩咐竹儿坐下歇会、喝口茶。而后对秋麽麽和桃儿疾速说道。
“快点,时辰不早了。”
他俩快速的取出朝服,为我穿上。最后检视一遍,看一切都妥当了,起身向外走去。忽然想到,那人既然设计害我,如看到我穿着完好的朝服,肯定会猜想到我是借了三姐的朝服,要是她以此来算计三姐。
“竹儿,你待会把我那件淡绿色绣着荷花的云锦上衣找出来,我记得上面的绣纹是用银线绣着。你和桃儿把上面的银线拆下来,把朝服修补好,悄悄的给三姐送去。记得一定要利索些。”
我回转神来,厉声吩咐到。看到竹儿了然的目光我才欣然转身向外走去。时辰快来不及了,我连早膳都没用直接疾步向外而去,秋麽麽急急的紧跟着我。到了门外就由轿撵在等,我快步上去,听见秋麽麽在外吩咐他们快些。
一行人快速的向万寿宫奔去。我在轿撵上琢磨着到底是谁设的计谋,此人应该是有些势力的。而且手段很是高明,杀人不见血。谁会想到织造坊的朝服会有问题,待发现时已来不及补救了。到时我真是百口莫辩,怕是没人相信大内织造坊裁制出来的朝服有问题,只会认为是我弄坏了御赐之物怕被责罚而找的借口。轻则大不敬降级处罚,重则就是欺君大罪不是死罪也要被打入冷宫。心中即觉得悲凉惶恐,又是愤恨难平。我不欲陷进后宫的是非争斗,可是现实却逼的我无法在淡泊下去。
不多时,轿撵停下,我亦放下心中的推测。淡定的下了轿撵,直接向东太后的万寿宫走去。
刚进门就远远的听见一片欢声笑语,想来是妃嫔们在逗东太后开心。相比较而言,东太后好处的多,藏锋芒于柔和中。只要你不犯大错,她是不会为难你的,对待后宫妃嫔也是秉持一颗公正之心,不会偏好于哪个妃嫔。
西太后为人有些刻薄,对权势太热衷。想来是她年轻时,受的欺压凌迫太多,现在翻身了,难免想要显示自己的权势和威望。对妃嫔也是诸多苛责和挑剔,一心想要扶持自己的侄女步上后位。
进了正殿,看见东太后已坐于殿上,正和身旁的淑妃说着什么,两人都喜笑颜开。下面坐着温柔如水的陆昭媛,神采飞扬的柳充容,清丽端庄的何美人,艳丽冷然的上官美人,清纯秀丽的九儿及一些不认识的妃嫔,一个个浓妆艳抹,满头珠翠,真是衣香鬓影,艳光照人。看着她们笑颜如花,貌合神离的亲热寒暄,我觉得分外的刺眼,心下悲凉。她们柔媚笑颜下是一个个歹毒的阴谋,她们的心中只有不择手段。
我静静的往前走,悄无声息的打量着她们。不理会她们或妒忌或艳慕或巴结的眼神,自若的回视,弯起浅浅的没有温度的笑意。
“臣妾给太后拜年,祝太后人增福寿年增岁,新春纳福鹊登梅”
我走到殿中央,盈盈拜倒。长长的裙摆铺展于光洁的莹玉白砖上,红的妖娆,白的圣洁。明明不协调的两种颜色,却和谐的组合在一起,让人炫目。
“快起来,好一句”新春纳福鹊登梅“。哀家知道你用了心思,好了大过年的就不用拘那么多礼了。地上凉,赶紧坐下吧。”
耳边传来太后和蔼柔美的声音,我再一磕头,缓缓起身。眼角瞥到九儿在冲着我笑,静默的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她的手轻轻的,隐秘的拉我的手。
我泰然的坐着,目光不经意的扫视着众人的神情。在半空中,接触到一道凌厉的目光。顺着看去,只见陆昭媛娇弱的坐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柔美娇怯的笑,眼中也漫溢着柔情,柔弱的看着我,可是我知道她看的应该不是我这个人。这样一个看似温良柔弱的女子,却有着那样阴狠凌厉的目光。虽然,那目光只是一闪而过,根本来不及触摸到,而且隐藏的很好。不过我是练过武功的人,感觉比常人敏锐的多,只是那么一刹就够了。
我不动生色的朝她点头微笑,而后移眸,不用再看了。想来她定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有被我发现到。见我向她致意,也回我一个恬然的笑。看来,这陆昭媛是深藏不露啊,不像外表那样的软弱温婉。朝服的事不知是否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