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恕罪。奴婢刚好像看见有只老鼠窜过,吓了一跳,才会惊呼。”
秋麽麽一改刚才惊慌失措,沉稳的跪地请罪。我抬手示意让她起来,只见她心事重重的对我使眼色。我心下明了,刚才的只是她的托词,事情怕是棘手了。我缓慢的回身,复坐于床缘上,冷冷的扫过众人,眼光凌厉威严。她们一个个静寂无声畏惧的纷纷跪地。我亦不开口,淡静的看着她们。虽然我从不愿处罚责骂她们,可是也要她们知道,我这个主子不是好惹的,要是敢在我背后玩什么花样,我不会手软的。
“连本宫的寝室中都会有老鼠。都怎么当差的。”
我不怒自威的声音使地上的一帮人更加惊恐,战战兢兢的跪地,头都不敢抬。我看威慑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想耽误时间,秋麽麽脸色焦急的看着我,我也不再为难她们了。
“都下去吧,大过年的本宫也不愿意责罚你们。不过,这以后都给我用心当差,要是再有什么差池,本宫也留不得你们了。”
我淡淡的开口,看似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心中却是思绪翻腾,莫名的不安。下面一片的谢恩声,我挥手让她们都下去。
直到所有的人都退出房内,只剩下秋麽麽,竹儿、桃儿三人时,秋麽麽才疾步来到我的面前,面色惊恐不安的摊开手中的朝服,小心的说道。
“娘娘您看。”
我顺着看去,只见那簇新的百鸟争鸣银丝绣朝服的右内襟上有一道大大的裂口,折叠时看不出来,展开细看才会发现。要不是秋麽麽心细,在为我更衣前,谨慎细致的查看一遍。只怕是不能发现这裂口的,我要是穿着这身朝服出去,怕是在也回不来了。朝服是御赐之物,弄破了是大不敬之罪。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秋麽麽捧着朝服,焦急如焚,在这大冷的天,居然满头汗水。看见桃儿和竹儿也惊讶的盯着朝服,满脸的惊恐。我心中也是空寂无着,惶然无措。只是不敢在她们面前流露一份的不安,我平心静气的开口,只是发现声音居然慌乱不已。
“秋麽麽,你看这衣服能修补吗?”
“娘娘,这口子要补好是容易。可是这银丝难找啊,也只有织造坊有,要是现在去织造坊取银线,来来去去也要半个时辰,而且这银线一般是限定的,织造坊里就算有也不一定能要到。就算要到了也没时间修补了。都是奴婢的错,要是早点检查看看,早点发现的话,应该来得及补救的。”
秋麽麽愁容满面的说,一径的自责。
我轻皱眉头,沉寂如水。越是此时越不可慌张,我整理着凌乱的思绪。朝服是由织造坊负责裁制的应该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想来也只可能有人暗中做得手脚。不知道是在织造坊动的手脚,还是我宫内出了内贼。待这事完了之后看来要好好查查了。
“算了,这本不是你的错,她们是冲着本宫来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是防不胜防啊。”
我轻声安抚,手无意识的抚上朝服,银线触手冰冷,珍珠圆润光滑,衣服上的刺绣绚丽夺目,可是摸着却刺了手。而我的心也一阵阵的紧缩,荒芜一片。
秋麽麽见我这么说,更加的自责,眼眶微微泛红。我心中不忍,却也无能为力。桃儿和竹儿在一旁也是愁眉不展。
这衣服是来不及修补了,可是要去哪里弄一件一样的朝服来顶上。我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上的朝服,一丝明亮闪过脑海,如闪电般陡然而致。
我淡然的轻笑起来,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们三个见我畅然而笑,很是不解的看着我,而后眼中满是希冀的的光芒。
“竹儿你悄悄的去流云宫,把三姐的朝服借来。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衣服要用锦盒装起来。就给三姐说,我的朝服不合身,来不及改了,所以先借穿她的。不要让她担心。”
我低柔的开口,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中却有着凝重。手轻抚着衣服上那一团团的行龙花团,只觉得刺眼无比。就像这皇宫一样,让人窒息。
太后早前就有旨意,三姐怀有龙嗣,不用参加一切事宜,只要安心养胎即可。我和她的身材相仿,正好借她的朝服应眼前的难关。
“对啊,三小姐必用不上朝服,正好可以借了来。小姐,竹儿马上就去。”
竹儿清越的说道,疾速转身出去了。
“你们赶紧给我收拾打扮,不要惊动外面的人,毕竟借用她人的朝服也是不合仪制的,这是没法子的办法。要是传了出去,我和三姐都难逃干系。”
我神色凝重的吩咐她们,起身来到梳妆桌前,坐定。
秋麽麽和桃儿听我如此说,谨慎称诺,复又担忧起来。桃儿利落的为我梳起发髻,秋麽麽则是给我上妆。
我无心于此,也就随她们打扮。心中还在想着朝服的事,她们忍不住已经动手了。看来真是不简单,能在朝服上做手脚。要么就是她势力大道能瞒天过海了,要么就是心思深沉之人能在我的宫里安下了人手,并能得逞。不管是那种情况,都不容我再恬淡的得过且过的混日子了。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干脆迎风傲立于天地间。
“桃儿,待会我和秋麽麽出去之后,你好好盯着宫里的人,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内室来。记住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我沉敛的说道,从镜中我看到了自己满脸的阴冷无情,眼眸中满是泠洌的戾气,原来自己也在不经意间变得阴狠暴戾了。桃儿慎重的点头,有些不安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