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居高临下的俯视我,随意的拿起笔来,就着我刚写的字,接着往下写了一行。我还震惊于他刚才的话,久久不能反应过来。这会又看到他的字,犹如他的人一般,狂佞不羁,气势恢弘。果然是一代帝王,气概不凡。
他好笑的盯着我,我无措不语,真是有些丢人。还以为自己的书笔造诣很是高深,与他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月儿,今天御医来回,说蓉良娣已怀有朕的血脉。”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我却看不出他说话时的喜怒。即使我盯着他的眼睛,亦找不到一丝的情绪,不觉很是挫败。我一时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意,所以也不开口,静静的等他说下去。
“不知月儿是欣喜还是忌妒。朕可是听说各宫的妃嫔都去流云宫祝贺了,还都送了不少的贺礼呢。唯有你,蓉良娣的亲妹妹,朕的宠妃,即没去探视,也毫无表示,外面可是流传你和蓉良娣心生间隙,对她的怀胎很是不满。”
他别有用意的说着,目光凌厉而深沉的扫向我。
“臣妾当然为三姐欣慰,能为皇上孕育皇嗣是她的福气及荣耀,臣妾也沾光。只是皇上你也知道臣妾懒于走动,也不爱热闹。三姐亦不会怪罪于我的。这外人要怎么传,是她们的事,臣妾但求无愧于心。皇上难道也听信谣言不成,俗话说”生谣者可耻,传谣者可恶,信谣者可悲。“臣妾只希望三姐可以平安产下龙种,想来皇上亦是珍爱三姐及她腹中胎儿的。”
只见皇帝脸色邪佞,高深莫测的笑着,可是眼中一片冰冷。我只是定定的站着,心下忐忑不安。他难道真的会对三姐不利。怎么说腹中的也是他的孩子,都说虎毒不食子。难道帝王的心能如此狠毒。
虽然我也知道,帝王把江山放在第一位,然后才是别的东西。如果自己的儿子危险到江山社稷,英明的君王就会把危险到他江山的一切彻底铲除。
“月儿真是心胸开阔,大概也只有你能如此平心静气的看着别人怀有朕的子嗣。月儿就没有想过为朕孕育血脉。”
耳边一阵热气,他凑近我缓缓的说道,声音魅惑人心,两人的样子暧昧不已,却是波涛汹涌。
他始终不肯明确的说出,对三姐及胎儿的真实想法。我从他的话里也听不出一丝真意。也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怎可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心意呢。不过,无论任何我都要保住三姐和孩子,就算和他作对也在所不惜。
“臣妾以为能否怀上皇嗣,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心中有些悲凄,开口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着痕迹的和他拉开距离,
我这冷情之人怕是注定一生无孕的吧。这样也好,自己一辈子被束缚在这高墙深院也够了,何必连累自己的孩子在猜忌和阴谋,争斗中长大。
突然,手指尖锐的痛楚传来,恍惚中,竟然连皇上拉着我的手都没发现。结果竟然被他在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盯着手背上那清晰可见的一排深深的牙齿印,一阵阵的刺痛传来。我冰人的目光看向那罪魁祸首,他却满是不在乎的朝我邪气的笑着,满是明亮的色彩,我心中愤恨不已,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不想再看到他可恶的笑容。
“月儿的话,好伤朕的心,所以就的罚。”
我不理他,他的心也是我能伤的到的,真是谎天下之大缪。要不是他是皇帝,我肯定大笑三声,以示不屑。
“怎么,月儿不信朕的话吗?”
他不死心的逼视我,看来不答是不行的。我压下心中的鄙夷和不满,调理好情绪,盈盈跪下,才淡泊的开口。
“臣妾何德何能,皇上这么说,不就是臣妾大逆不道。如今,三姐怀有皇嗣和臣妾怀有皇嗣又有什么差别呢。所以臣妾求皇上能多加照拂流云宫,使三姐可以平安产下皇嗣。”
我静静的跪着,所以看不到皇帝的脸,其实就算看到了,我又不一定能猜到他心理所想。他亦不开口,房里本无他人,一时静寂无声。
“有得必有失,丞相也五十多了吧。”
好半响他伸手扶我起来,漫不经心的说着毫无关联的话。
我的心中一颤,果然他还是猜忌着水家。水家在朝中的地位权势,声望已经使他不悦了。真是好笑,有得必有失,这三姐怀的难道不是他的血脉,而是我水家的。既然皇帝有这种想法了,要罢了父亲的官也是迟早的事,随便寻个事由都可以。还不如,保住颜面自己提出来的好。想来父亲也是觉察倒了皇帝的用意,所以才会有隐退的想法。
他竟然可以利用自己的血脉来达成目的。如果不答应他,他是否真的会对三姐腹中胎儿下手,可是我赌不起这个万一。心中一片冰冷,为三姐,也为自己。
“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只要三姐腹中胎儿一生下来,皇上的心愿必能马上达成。皇上觉得如何?”
我含着笑讥讽的说道,断然的抽回自己的手。父亲本就不是贪恋权位之人。皇上您又何必费此心机。
“月儿是在怪朕吗?”
他探究的盯着我,脸色阴霾,看似柔和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臣妾不敢,这事皇上体恤家父,是皇上皇恩浩荡。为了皇上能顺利达成心愿。臣妾请求皇上为三姐指派一名御医专门为她护胎和调理身子。如此,如有差池,也知道是谁的责任,太医想来也会更加尽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