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眼见形势对自个儿不利,口不择言的喊起来,“太太忘了前些日子和奴婢说过的话了?既然是设圈套让她们钻,奴婢又怎么会自己钻进来呢?太太……”
“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疯了!”蔡氏赶忙截住她的话,“你们都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捆上嘴也堵上!此等贱婢张嘴就是谎话,一个字都信不得!”
“太太,您……”还不等她说完,一个脏兮兮的手绢塞进了她的嘴里,身体也被五花大绑起来。
“把她们都拖出去狠狠打!”蔡氏恶狠狠的吩咐着。事已至此,唯有牺牲彩凤了,蔡氏心中暗自叹气,看着彩凤被拖出去眼中有一丝不忍。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皮鞭的声音。那些个婆子最能落井下石,再加上彩凤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现如今落到了她们手中自然是不留情面。一鞭子紧接着一鞭子,竟然每一下都让彩凤皮开肉绽,吟呻痛苦的闷哼响起来。
“大伯母,那小厮本该在二门以外,他是如何进来的呢?咱们这内院要是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进来,还真是住不得了!”涟儿一语又把焦点指向了二门上夜的婆子。
半夜有小厮混进内院和丫头私通,这是伤风败俗的丑事!本以为捉住知春,一顿乱棍打死,再压制住听雨轩让涟儿不敢大声说话。没想到反被人打了嘴巴,还落个治家不严。
情况大大超乎了蔡氏的想象,她想要控制却有心无力。涟儿提及二门上夜的人玩忽职守,才让小翔子有可乘之机。蔡氏只好带着众人奔二门而去。
还未走到跟前,就见二门守夜的房子里灯火亮明人影晃动,还不时传来吆喝声。蔡氏紧走几步,用力推开门,“咣当”一声却并没有见到有人抬头。
两个婆子坐在炕边嗑瓜子聊天,吐了一地的皮。王婆子和角门的王妈,二门上的于婆子正在摸牌。
“今晚上真是倒霉!一手的烂牌就没好过,可能是来时上完厕所没洗手。”王婆子把牌甩得啪啪响,头也不抬一下。
彩云跟在蔡氏身后,故意大声咳嗽了两声,却看见王婆子连头都没抬,骂骂咧咧的吼着:“进来砸门就算了,还给老娘弄响动!今个儿老娘手气差,一会儿就揭了你的皮!”一旁的婆子已经看清了来人,吓得惊慌失措忙用手戳她的屁股。
“你干什么?好容易吃着一颗牌,麻利点儿……”说道一半突然意识到气场不对劲,抬起头对上蔡氏冒火的眼睛,手不由得一哆嗦牌散了一炕。
“太太……”她吓得口吃起来。
“一群混账东西!”蔡氏气得脸色酱紫,活像煮熟了的猪肝,“全都给我跪下!”
屋子里的婆子、老妈子全都跪下来,低着头不敢言语。鄂氏吩咐人搬来几把椅子,请婆婆和涟儿坐下。
“我哪里还有心情坐着?”蔡氏挨个打量下跪之人,“你瞧瞧这屋子里都是谁?都是我平日里信得过的人!她们当着我的面阳奉阴违,背着我竟做这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还放心的去睡觉。这内院交给她们,不是等于门户大开吗?哪日有人进来要了我的命,她们还在玩牌呢!我一直以为自己看人很准,没想到竟是有眼无珠,这么多披着羊皮的狼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说罢扫了一眼涟儿。
王婆子是这里面资历最老的一个,况且在蔡氏身边时间很长,深得蔡氏信任,不然怎么会派到听雨轩呢?
她仗着老脸皮陪着小心说道:“太太息怒,老奴们只是觉得长夜漫漫不能入睡,聚在一起打几把牌并不曾动钱,况且人多上夜也安全,任谁都不敢进来!”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蔡氏更加气起来。本来派王婆子去听雨轩就是监视、挟制涟儿的,没想到她却被灌了迷魂汤,不仅没看住涟儿,甚至连她的动向都摸不清。现在还聚众赌博让小翔子钻进内院,惹下祸事!
这个老婆子是老糊涂了,留着也是无用!
蔡氏一拍椅背,厉声说道:“没赌钱?现在还在嘴硬,那桌子上散落的铜板是什么?”
原来众人瞧见蔡氏进来,纷纷把身下的铜板揣起来。王婆子最后一个看见,输得仅剩两个铜板还摆在桌子上。听到蔡氏一吼,王婆子再不敢接话,本来以为仗着老脸扯个谎,太太会顺水推舟包庇过去,没想到打错了算盘。
眼下见太太真得动怒,又带着这么多人来抓,怕是要坏事啊!想到这里,王婆子不禁心中打鼓,头上冷汗直冒。
“给我说实话,你们聚众赌博几次了?每次都有谁参与,谁在场?”蔡氏阴深深的问道。
此言一出,跪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各自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谁也不肯第一个开口。蔡氏见了勃然大怒,“平日里小丫头尊重你们,称呼一声妈妈、婆婆,你们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不成?”说罢抬腿踹在看守角门的王妈肚子上。
她离蔡氏最近,况且在众人中年纪最轻。这一脚下去,王妈“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却又不敢喊冤。忍痛爬起来继续跪着,胸口有些上不来气。
鄂氏见状说道:“你们还是痛快说出来,省得太太气坏了身子!你们只当赌博是小事,素不知竟是大祸根。刚刚太太就抓到偷偷混进来的小厮,捆在马圈里正打呢。”
王婆子等人见听脸色大变,看样子今晚上就搪塞不过去了。
她们纷纷交待,蔡氏命丫头用纸笔记录下来,且让她们各回各处,等到明日再处置。蔡氏刚要起身,一个婆子急匆匆进来回禀,彩凤禁不住打,已经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