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问什么直说便是,我们若是知道,自会如实相告。”春露面不改色,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就算他们是来者不善的江湖人,她也同样应对自如。
“那在下就直说了,敢问姑娘,之前我们询问的那个黑衣人,是否真如那位姑娘所言,是从那个方向去了?”男子看向一旁的秋霜,指了指之前秋霜只给他的那个方向。
“的确是那个方向没错啊,突然一个黑影掠过,我当时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吓了我一跳。”秋霜轻轻拍了拍胸口,一脸后怕的模样。
“可当时你们的马车正停在那人留下的血迹之上,这又作何解释?”男子步步紧逼,显然已经不相信秋霜的话了。
“血迹?”秋霜眨眨眼,一脸疑惑的看向春露跟萍儿,“当时路上有血迹吗?我怎么没看到?”
萍儿叉腰,理直气壮的指着那群江湖人,道:“哪可能看得到啊,我们坐在马车上,一路只盯着前面注意有没有路人,哪还有闲工夫去注意路面上有什么?他们根本就是故意找茬。”
秋霜赞同的点点头,“也是,看到黑影的时候,我们的马车还在疾行中,是被吓了一跳才急忙停下马车的,就算停在了血迹上也只是巧合,所以说,你们来问我们也是无济于事。”
“姑娘是将我们当傻子耍吗?不瞒姑娘,那人乃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我们秉持江湖正义,围剿了他三天三夜才将他重伤,若是让他逃走便犹如放虎归山,再难有除掉他的机会,还望各位将那恶人的行踪告诉我们。”男子压根儿就不相信她们的话,见她们一直不承认,脸上也露出了不耐之色,似乎已有了以武力相逼的打算。
“你们是认定我们有帮他脱逃之嫌了?”叶千秋挑开帘子,冷眸看向男子,起身便要下车。
春露等人见状,连忙跃下马车,小心翼翼的扶她下车。
知道此事无法善了,花镜月担心她会跟对方发生争执,连忙也跟着下了车。他自幼练武,虽不算高手,但要保护她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不动手最好,若是当真动了手,他也好保护她。
“只因我们碰巧将马车停在那人的血迹之上,你们就对我们诸多怀疑,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去追,若真因此让那人逃走了,这可就怪不得我们了。”叶千秋冷眼扫了一眼那群江湖人,对方人多势众,若是当真动起手来,他们绝对不是对手,得赶快将他们打发走才行。
“在下并非毫无根据的怀疑,实在是事情太过蹊跷,也许真如公子所言,只是碰巧将马车停在了血迹之上,但我们根据那位姑娘所指的方向去追,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那恶人身受重伤,行过之处不可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位姑娘故意给我们指了个错误的方向,有意将我们引开,助那恶人逃脱追捕。”男子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眼眸微微眯了眯,一副好似要将他们看穿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叶千秋。
叶千秋也不是吃素的,气势凌人的直挺挺立着,毫不示弱的迎上他的视线,那慑人的眼神撞上他的目光,非但一点都不逊色,反而在气势上压过了他,令他不大不小的心惊了一下。
输人不输阵,她可不会在人前示弱,这些人想逼她说出宇文普的行踪,很抱歉,她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想逼她吐口,那是不可能的。
见他们这就对峙上了,花镜月暗暗叹了一口气,果然就跟他想的一样,以叶千秋这种欲掌控一切,不服输的个性,跟这些个盛气凌人的江湖人绝对合不来,只要一言不合便会变成现在这种棘手的状况。
“敢问各位好汉,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们确实跟那个人毫无瓜葛?”敌众我寡,要是真动了手,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叶千秋跟人家杠上了,就只好由他来圆场了。
听他这么一说,男子收回了与叶千秋对视的目光,看向花镜月,道:“方才我们已经四处找过,未发现那恶人行过的痕迹,于是我们大胆猜测,也许他当时就躲在你们的马车上,才让我们找不到他的踪迹,所以,我们想搜一下你们的马车。”
“放肆!”叶千秋愤然拂袖,负手而立,怒声道:“你们又不是官兵,凭什么搜我们的马车?”
“我们却非官兵,但乃名门正派,我们只是想搜一下马车,看看是否有那恶人躲藏过的证据,并无冒犯之意。”男子不疾不徐的解释,但叶千秋依旧是一脸愤怒,毫无妥协之意。
“七星楼养着大批杀手,以人命为买卖,杀人无数,楼主宇文普更是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若是此次让他逃了,不知又有多少人将命丧他手,我们虽无冒犯公子之意,但为了江湖正义,也只好失礼了。”一名红衣女子,手持长剑从那群江湖人中站了出来,那张娇俏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直至便走向马车,摆明了就算叶千秋等人反对,她也要以强硬手段搜马车。
“慢着!”萍儿身形一闪,拦阻在女子身前,呵斥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还没得到我家主子允许就擅自行动,这与蛮不讲理的强盗有何区别?亏你们还自称名门正派,我看根本就是打着行侠仗义的旗号为非作歹的恶徒。”
“你!”红衣女子气极,却无法辩驳分毫。
萍儿,干得好!叶千秋心中暗暗赞叹,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愤怒的神色,只有那眼中一闪而逝的兴味神色,透露了她的心思,却因消失得太快,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神色间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