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修长的手指渐渐的收拢,紧握成拳,那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掌心,将掌心掐得一片血肉模糊,尖利而敏感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刺激着她的神经,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又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汹涌澎湃,万马奔腾,刺激得她的心一阵阵的收缩,像被车轮碾过一般,痛得一片模糊。
她轻轻的扬起笑脸,平静的望着容辛邬,清清楚楚的说道:“只要拿到我娘的铺子,不用你说,我都会滚出这个丞相府,永世不踏进这里一步!”
如果不是顾及死去的容妍心底强烈的对亲情的渴望,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送上门来被羞辱,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
“好,记住你说过的话,你要是踏出了丞相府的门,以后再敢踏进丞相府,我会让你打断你的狗腿!”
容辛邬浑身笼罩着一层冰寒的怒气,一双几乎可以将人冻死的眸子直勾勾的瞪着容妍,毫不留情的说道,眼底闪过森冷的光芒。
“当然,只要你不后悔,我永远也不会后悔!爹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爹,你也要记住你你现在所说的话,以后要是悔不当初不要怪我铁石心肠!”
容妍清丽无双的容颜上一直保持着浅浅的笑容,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事情,而不是即将被丞相府赶出家门一般。
容辛邬冷冷的哼了一声,厌恶的将自己的脸转过一边去,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屋子里的空气几乎要凝滞了一般,冷得让人压抑,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是困难的,站在门口的家丁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往屋里扫,看到一笑一冷却同样森寒万分的两张脸,吓得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乱扫一眼。
“老爷,夫人的地契拿过来了!”
过了好久,丞相府的管家擦着汗,气喘吁吁的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急切而惊慌的说道。
容妍脸上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笑眯眯的望着脸色铁青的容辛邬,不紧不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甜甜软软的声音说道:“我们来做好交接的事情吧,这些铺子的地契到我手中以后,我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丞相大人!”
容辛邬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涨,恶狠狠的剜了容妍一眼,结果了管家手里的木盒子,粗鲁的打开,抓出一沓厚厚的房契,胡乱的翻了翻,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痛惜的神色,握着房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容妍静静的笑着,清澈却又好像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落在父亲的身上,好看的唇角微微翘起,似乎染上了一层嘲讽的味道。
容辛邬感受到女儿那样的目光,威严的脸上略微闪过一丝不自然,讪讪的将房契塞回盒子里,粗鲁的扔到容妍的手里,恶声恶气的说道:“房契也在你的手上了,快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容妍巧笑嫣然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不卑不亢的说道:“您先别急,我要先确定这些房契是不是真的,要是您给我假的房契我不是亏大了?”
“不相信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找你能够相信的人去啊,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滚!”
容辛邬被容妍的话气得脸色惨白,胸口一起一伏的,指着门口,声嘶力竭的咆哮道,“你滚啊!”
容妍依旧挂着灿烂如花的笑容,在父亲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里,镇定的,无比优雅的将那叠厚厚的房契一张一张的看完了,才冲着父亲嫣然一笑,用最温柔最甜美的声音说道:“好了,我会遵守约定,从今天起,走出丞相府,再也不踏进这里一步!”
她优雅的转过身子,仪态万方的踏出房门。
“慢着!”
容辛邬在身后吼道,三步并作两步的拦在她的面前,脸上挂着厌恶而森冷的笑容,瞪着这个从小就不待见的女儿。
“您还有事情吗?”
容妍的声音清新而甜美,好像没有看到那张臭得不能再臭的脸一样,只要铺子在她的手中,她不在乎再看到容辛邬的臭脸,反正又不会死,这个人也不是她放在心上的人,无所谓。
“管家,去将容家的族谱拿来!”
“既然你选择了脱离这个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你不介意吧?”
容辛邬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直勾勾的瞪着清丽无双的女儿,这张脸,像极了那个让他爱得彻骨,也恨入骨髓的女人,他多么想在这样一张脸上看到懦弱求饶,痛苦不堪又或者茫然无措的表情。可是那个女人竟然那么骄傲,宁肯折断一身傲骨,宁肯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向他求饶示弱,他好恨。
“当然不介意,您都不嫌麻烦,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容妍轻轻一笑,毫不在乎的说道,丞相府的大小姐,没有给她带来一点好处,她要这个虚名来做什么?
“你,很好!族谱上来了没,管家,快点,将她的名字划去!”
容辛邬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表情,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堵着,难受得肺都快要气炸了,一张脸气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涨,憋得几乎要发疯了。
“您慢慢划,我不奉陪了,告辞!”
容妍巧笑嫣然的望着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人,心底邪恶的有一丝快意,抬起头向前走,却在看到来人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滞住了,拳头也用力的收紧,挺直了自己的脊梁,竖立起全身的警戒,瞪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