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铭卓轻轻的说道,眉目清朗,笑意如沐春风。
“那就麻烦王爷了,老臣告退。”
容辛邬只好点了点头,领了命令告退了。
上官铭卓一直到丞相消失不见了,脸上清朗恬淡的笑意褪去,眼神幽深,闪过惊涛骇浪,面色阴晴不定,声音森寒得吓人,“她的伤口处理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已经清理完,上好药了。”
管家站在他的身后,毕恭毕敬的说道。
“将她弄到别院中去,怡亲王府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上官铭卓的声音森寒,带着点点厌恶。
“是,王爷。”
管家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也不敢揣摩主子的心思,领了命令退下去了。
“小心一些,秘密进行,千万不要让有心人跟踪了去,如果被发现了,即刻灭口!”
“小的知道了。”
管家被主子森寒的声音吓到,战战兢兢的应道,退了下去。
上官铭卓站在窗前,寒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他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凉薄的笑意,平静的说道:“容妍,是你一直的伪装太过逼真,还是我太小看你了。”
梦呓般的声音,低低的在唇边萦绕着,轻轻的,随风飘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阿嚏!”
坐在马车上正往回赶的容颜冷不防打了一个寒战,浑身哆嗦着,凉飕飕的感觉涌上心头,到底是谁在念着她?
她双手抱着胸,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些,身体靠在车壁上,想着上官铭卓和容辛邬那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心里就说不出的畅快。
可是容玉遭受的那些,还是让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心思歹毒的女人,让她嫁不了上官铭卓,却没想到皇上生气到如此境地,竟然将容玉的脸也给毁了,还将她打得那么重,差点去了一条命。
容辛邬以后对她的厌恶,又会更加的深刻了吧?
还有柳如眉,会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唇边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要讨厌就讨厌吧。
“驾,驾!”
马鞭用力的挥打在奔驰的骏马身上,一人踏着夜色飞快的本来,容妍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了,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哒哒的在夜空中分外的响亮,冲破了漆黑的夜晚。
“将军,出大事啊,将军!吁!”
“停车!”
前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马车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容妍的马车跟在叔叔的马车后面,也被迫停了下来,她明亮的目光望着前方。
“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辛落满脸凝重,从马车里跳下来,眼神带着焦急的光,望向奔得十万火急的人,沉声问道。
来人翻身下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报告将军,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回宫的路上遭到了袭击,情况十分危急。”
容辛落脸色剧变,瞳孔里的忧虑涌上来,心里一片惊涛骇浪,沉声说道:“快走!带我看看去。”
矫健利落的身躯一闪,飞快的从一个护队的士兵手中抢过一匹马,鞭子狠狠的在马身上一抽,向前狂奔去,只留下哒哒的马蹄声消失在夜色中。
“妍儿,自己小心一些,如果不放心丞相府就去叔叔的将军府中住!”
遥远的声音传了过来,在漆黑的夜里分外的嘹亮,让容妍的心里变得暖暖的,她掀开帘子,望向叔叔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放下帘子,轻声说道:“回去吧。”
运送嫁妆的家丁赶着马车,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因为之前下了一场大雨,道路变得有些泥泞,行进速度比来时慢了许多,蜗牛一般的在道路上行走着。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容妍只觉得身子一凉,被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嘴。
那人的动作如此快,又如此轻,忙着赶路和运送嫁妆的家丁和车夫都没有察觉到她的马车里多了一个人。
“唔,唔……”
她冷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纤细柔弱的身躯不停的扑腾着,想要挣脱开男子的束缚。
“别动!”
硬邦邦像石头一样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带着一点点的熟悉,却让容妍的身子软了下来,闭着嘴不再说话了。
那人见她不再说话,松开捂着她的手,一双冰冷泛着冷光的眼睛在夜色里分外的璀璨,安静的坐在容妍的身边。
“是你?”
容妍听出了这个声音就是将她从井里拉上来的人,不由得低低的说道。
“恩。”
轮廓冷硬的周尉寒没有看她,默不作声的捞起他的袖子,颤抖着将金疮药倒在伤口上,又撕了自己白色的中衣一角,一边咬在嘴里,一边用力的绕上鲜血淋漓的手臂,默默的包扎着。
原本就冷硬的气息因为沉默,变得更加冰冷了,弄得坐在他旁边的容妍浑身不舒服,胆怯的将自己往旁边挪了挪。
她觉得马车内的温度很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拿了暖手的暖炉放在手心里,才让身子暖了下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一个多时辰不见,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