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冰冷的眼神冷冰冰的落在长满了皱纹的手上,声音染上了一丝怒气。
“你娘被你埋在什么地方了?为什么找不到了?”
容辛邬的眼神带着威严带着命令,瞪着容妍。
“我叫你放开!再不放开我跟你不客气了!”
容妍的声音几乎带着一丝咬牙彻齿的意味,冷冷的说道。
“我问你你娘现在被你埋在哪里了?我命令你告诉我!”
容辛邬的脸上堆积着满满的威严,不肯放过这个问题。
容妍望着紧紧拽住自己手腕的手,忽然用尽了全力狠狠的一抽,不顾因此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多大的疼痛,抽了出来,也将容辛邬撞得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在雪地里。
“你没有必要知道!你也没有这个资格知道!”
容妍没有一丝感情的甩下这句话,拉着无忧转过身,飞快的蹬蹬蹬的跑进了将军府里。砰的一声将将军府朱红色的大门当着容辛邬的面重重的关上。
“容妍,你给我开门,滚出来!”
容辛邬拖着老态龙钟的身体,飞一般的冲过来,用力的拍着将军府的大门,拍得砰砰作响,边拍边声嘶力竭的吼道:“快给我开门!你这个不孝女,你把你娘埋葬在哪里了?”
容妍隔着厚重的门板,冷冰冰的说道:“我娘在世的时候你对她百般冷落和羞辱,现在还有脸来问她葬在哪里吗?你做梦!”
她说完,再也不去管容辛邬把将军府的门都敲破了,迈着坚定笔直的步伐向自己的庭院走去,脸上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小姐,就那样对丞相大人,好吗?你不怕他会报复你吗?”
无忧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忧的问道。
“怕什么?他爱怎样就怎样,我为什么要怕他?”
容妍清澈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他之前差点被皇上治罪了,如果不是容妍苦苦哀求,他以为这个丞相的位置他还能坐到如今?”
她说的容妍是指那个已经魂飞魄散的容妍,残留着的记忆告诉她,在一遍又一遍的被陷害差点死之后,皇上勃然大怒,差点撤掉容辛邬的职位,当年还只有七八岁的容妍跪在皇宫冰凉的地面上苦苦的哀求皇上不要治她爹爹的罪,容辛邬才没有被革职。可是那个铁石心肠的父亲对小小的女儿却没有一点感激,依旧对她冷言冷语漠不关心,任由府里那些姨娘在背后欺负她,辱骂她,让她挨饿,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往死亡的边缘整。
即使是在同样的身体里装进了不同的灵魂,依旧能感觉到原先那个女孩对父爱的渴望和在一次又一次漫长的等待之后感到了绝望。尤其是在新婚之夜那场夺命的杀戮之后,她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化为灰烬,继而激起了刻骨的仇恨。
“我不是担心丞相恼羞成怒对你痛下杀手嘛。”
无忧扁了扁嘴,担忧的说话。
容妍觉得好笑,轻轻的点了无忧的头,瞪圆了眼睛,装作生气的说道:“你这个小丫头,你以为是剧本里面的情节呢,就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要杀人,那这样的人不止不配做父亲,简直是禽兽不如了。”
她没有想到,今日她随口的一句话,日后却一语成谶,幸亏她命硬,否则就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走吧,都冻死了,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还要坐在火炉旁,让身子暖一暖。”
容妍拉着无忧的手,跑回了屋子里,将身上落满雪花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干净暖和的袄子,哆嗦着身子坐在火炉旁烤火。
“今天真的很冷呢,小姐,我都快冻成雪人了。”
无忧搓了搓手,浑身冷得发抖,一屁股坐在容妍的旁边,颤抖着将手靠近热乎乎的火炉。
“无忧,你的家人是怎样的人?”
容妍的眼神有些放空,无意识般的问道。
无忧的眼神也有些怔怔的看着火炉,梦呓一般的说道:“家人,除了我弟弟,我已经没有家人了,父母早就在一场饥荒中饿死了,只剩下我和我弟弟两个人。不过我和我弟弟相依为命,他很小,每天就去捡柴火,煮好了饭在家等着我。而我则上街去偷别人的银子,拿回去维持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虽然她尽量说得平静,容妍却能理解其中包含的辛酸和苦难。
容妍微微侧头看过去,无忧的眼眶已经有了晶莹的泪水在转动,她默不作声的伸出手去,紧紧的握住了瘦黑的女孩的手,轻轻的摩挲着,用真诚的声音说道:“都过去了,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的,不要难过。”
无忧抹了抹即将要掉落的泪水,冲着容妍笑了,故作坚强的说道:“我才不难过呢,你看我现在过得多好,怎么会难过呢?”
容妍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无忧的头,柔声说道:“不难过就好,等我们有了属于我们的房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一起快乐的生活。”
“小姐,其实你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和刁蛮,还是挺好的。”
无忧盯着红红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臭丫头,才对你好了一会,你又说出让我生气的话来,快去厨房拿一只鸡来,还拿一些盐,辣椒粉和胡椒粉来,还有一些蜂蜜,今天我们烤鸡肉吃,我饿了。”
容妍瞪圆了眼睛,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命令道。
无忧撅着嘴乖乖的下去了,耷拉着脑袋,碎碎念的说道:“就知道欺负我,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