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不知道他怎么这样刁难人,明知她的厨艺实在蹬不上大雅之堂,还平白无故拉她过来做饭给他吃。莫非他嫌自己命太长了?还是活得太好?
嘴角干干扯动一回,没骨气陪笑:“有话好好说么,何必这样,我是怎么你了……”
顾少卿一双眼凉得生了霜,冷凝她一腔辩解,倾过身伸手捏捏她脸蛋,似笑非笑开条件:“一定要煮出合我口胃的饭食,而且不许烧了我的厨房,要是哪一样不达标……”顿了下,看着她捉狭的笑,搂紧她点点的亲,声音高贵温润:“今夜我就吃了你……”
华夏心下狠狠一颤,惊恐一路攀爬到瞳中去。
顾少卿已经放开她,一只手摭住她一双眼,看不见表情,只听他不阴不阳的开口:“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怕自己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吃了你。华夏,今晚你若真不达标,我一定会让你服服贴贴的……”
指掌松开,明光刺进眼瞳,那人已经转身进了客厅。扔下的一句话像圣旨,无论她怎么个反抗法,他都似不会让她如愿所偿。
华夏眸光淡得几近透明,看了那道英挺的背影一些时候,返身回厨房全神贯注的应对。
这些活她不常做,可是基本的菜色还是会点儿。不能否认,做饭也是一门莫大的学问,同样的作料出自不同人的手,就会做出完全不同的味道。
半晌,华夏将两道菜端到桌面上。转头看向客厅,顾少卿已经换了身浅灰色居家服,斜身靠在正厅雕花的柱子上,手里捧着一本商业杂志随意翻看,很闲适的样子。
华夏缓慢地靠过去,抬手向后一指,语气阑珊:“可以吃饭了……”
顾少卿抬头,之前似喝了酒,而且眼见一杯不止。脸上的表情因为酒精的作用迷离轻松,杂志一合,笑出了声来,原本靠着柱子的悠闲姿态没有变。
“呵,速度不慢啊……”
华夏哼了哼,转身就走。
双手扣紧桌沿细细盯紧他,眼里色泽茫茫,一刹变得天真起来。顾少卿的手指真是长,皙白得灯光下像渡了层金色,动作有富贵门庭中的自若优雅,食物放进嘴里缓缓咀嚼两下,停住……慢动作看她,扶了扶额头,一副彻底被她打败的样子。
华夏咬着唇暗自思量,结果看似悱恻!颈后汗毛一立,小心意意问:“好吃吗?”
顾少卿放下筷子,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用低低沉沉的好听声音说:“你猜,好吃吗?”听声有些无奈。
华夏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估计是不好吃!转而一想,拆自己的台实在没有必要,很小心的遣词:“应该错不了,这菜式是江承教的,他会做一手好菜,而且……我练过挺多次……”轻抬眸看他,美目中闪烁的光很是刺人。
顾少卿正听的饶有兴趣,低下头微皱起眉,手指松开。再抬头,笑起来:“你那么聪明,怎么又这么笨……”
华夏小声问出来:“真的不好吃?”
顾少卿拿起筷子再夹一块放到嘴里,手臂一伸,手掌扣上她后脑勺直将人拉近。冷香一扑鼻,嘴对嘴送进去,却没有当即离开,借着她牙关打开的空,伸进肆意翻搅,酥麻疼痛,哪里还能偿出点青菜的味道。
再放开,偏首喘息两下,勾动唇角:“你觉得好吃吗?得了他几分真传?”手掌没有松开,星眸近在咫尺,像天际摇曳的星。华夏略微慌乱地半依在他的怀里,侧脸分明带着笑,那声调却听得人一冷。
心中寒了一下,结巴着想要说话,只说个:“你……”字。
顾少卿放开她,将整个人从怀里推出,不知就怎么想要放过她。先前流转不息的妖气在眉宇间淡去,淡得就唯剩疲倦。揉了下眉宇,推开手边的盘子双臂膛上,一番话说得很慢很认真:“华夏,听好,我不会时时刻薄你必须按照我的意愿做,你若有事想把我搁置,那便搁置,我不会揪着你不放。可是,理由要由你自己跟我说,无论怎样,都不能随意拿别人来搪塞我……我性情是冷淡不错,但终归还是想疼你宠你。而你这样迷忽的性子,放我几次鸽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可是……车钥匙是林宿还给我的,便令我实在抓狂!以你的心性,只怕早已看出来,我不是闹着玩,也再过了那样的年纪……还有宁宇开拓亚洲市场的事,我没想利用两人的特殊关系轻松在你这里打通关,你全完可以用劲心思或花样公事公办的刁难。我宁宇集团没本事,过不了风华这关,就没有一点怨言的放弃……商海就这么现实,各凭本事吃饭。那晚我同你说的话,你想听,意图我就大大方方的说。男人也有矫情的时候,也想在你这里撒回娇,得到些娇宠……你今晚心里忌惮的,怕也就是这两点……”他声调还算温和,华夏却觉气场冷冽,她一路听下来,心都提到嗓子眼。
张了几次嘴巴,他这番话说得太直白,反倒让她不知从何处下口,只觉喉咙干涩得冒烟。
顾少卿站起身,身体高大,在她身上投下一大段暗影。弯下腰来,捏上她的脸蛋,轻飘飘地说:“华夏,现在的你只要有我五分之一的热情就好,空缺的我会一点点为你补足。我对你上心,你可以领受也可以忽略,只当我上辈子欠你,这辈子慢慢的还。但以后再这样敷衍,我真揍你……”指腹微微一用力,眼见她疼得皱起眉。转身向楼上去,半路上声音荡漾起:“我去睡了……你做的菜实在让人倒尽胃口,连你我都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