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抬起头狠狠地瞪啊瞪,气息羸弱:“主动权不是在我们手里么?”经她这样一问,反倒像被人摆了一道呢。“不管怎样,如果宁宇不放低姿态将我们风华集团失去的尊严补回来,哪怕欧洲那边跟宁宇结仇,这边也绝不能松口。”这样说无非给苏小语一丝底气,否则她这人松绑绑地不干事。欧洲那边的场子她不会砸,苏小语有分寸得很。
苏小语将手头工作暂时传递给胡杨一部分,拿着顾少卿的车钥匙去提车。手中玩弄几许,走出风华大厦时眼睛被一道光刺中,才想起低头审视手中的钥匙链。一个透明的水晶饰物,呈圆球状的,小小的一个球里渗出天空的湛蓝色,苍穹无尽之感,中间却偏偏滑过一抹白,很纯粹干净的颜色。苏小语下意识想起一个瞬间,那一年华夏的生日宴,酒量本来不济,兴奋过度还喝得有点高。江承扶着她出去透气,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她不放心出去寻人……夜空下江承抱着华夏坐在后花园里的水池旁,华夏一米六八的身高,最肥的时候在别人眼里也是纤细。窝在江承一米八多的身躯里,小鸟依人……想来那会儿已经感知江承心有旁骛,借着酒意才发泄出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醉意朦胧的嚷嚷:“江承,你……觉得我不美对不对……我在……你心里……到底怎样呢?”
声音很轻,破碎凌乱,花园中有丝丝徜徉不去的夏风,将两人拢进层层冰蓝色的月光里。
她转身要走出园子,没想到却听到江承的话:“我是湛蓝的天空,而你就是那抹白,在我的生命里颜色明明那样淡,却是我唯一的一点生机……”
正是听到这句话,她后来听到华夏再说江承如何坑害华家的事时,便总有一点置疑,觉得江承对华夏该不会全然没有情义。
手中钥匙链攥紧,看到这个饰物的时候就轻而易举的想到当夜那个场景。当时忘记跟华夏说,现在江承离开了,恐再没必要让她知道。
“想什么呢?整个人都傻了?”林宿不知何时蹭过来,就眯着眸子站在苏小语身后,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饰物,嘴角玩味翘起:“你这是怎么个意思?情哥哥送的?一个钥匙链就让你痴傻到这个程度……”轻推了下她的额,哧笑:“有发展啊……”
苏小语眨巴眨巴眼,仿似才看清林宿一张脸。接着神色转为讽刺颜色,轻哼:“林宿,你为什么不认为那男人送我的是一辆车,而非一个钥匙链呢?真没发展啊……”
林宿“咦”了一嗓作了然状:“别说,是这么个理啊。”嘻皮笑脸贴近:“那哥哥很有钱?莫非是个凯子?给哥哥也要一辆呗。”
苏小语还在上班时间,没时间光天化日之下同他没完没了地死贫,转身走之前再度讪讽:“你们林家的钱多的都快发霉了,自己就是凯子,还吊什么凯子。”
“哎,你去哪儿啊?不是上班时间吗?”
苏小语没回头,举着手里的钥匙晃了晃:“去宁宇给顾少卿还车子。”
宁宇集团七十二楼的电梯门打开,林宿一脸拂尘笑意地晃进去。
江媚手指一抖,一个数据差一点打错。猛然站起身子,惊诧之色应于面上:“怎么是你?不是苏小语要来吗?”
林宿扒了下前额松散的发线,星眸笑意怀邪,嘴角一扯:“怎么?换了我们家丫头们你就想可劲欺负?既然你那么喜欢欺负人,不防欺负我呗。身心都给你,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怎样?”
江媚气红了一张脸,却憋闷着不敢发作,这个林宿说到底她是有些怕的。他在a城成名,除了家势长相之外,原因可是太多了。总有那么一两个原因是会让人毛骨耸然的。
白了他一眼,垂下眸子坐好,只当他空气一般。
林宿自然不会将精力放到她一个小小的总裁秘书身上,好不容易在苏小语手里混到这么一个机会上到宁宇集团的七十二楼,就冲着苏小语肯出面打电话疏通一切这个举动,也不能在这里跟一个小秘书干磨。
兀自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曲指叩响。
里间清冷的声音响起,林宿面上调适一个自认合适的笑,推门进去。
顾少卿看到林宿微然一惊,可是面上毕竟没有表现丝毫,而是微微绷了神色看他,薄唇微抿:“你来这里有事?”
林宿拎起手中的钥匙晃了晃,接着抬手一扔,一道唯美的抛物线画出,稳稳落到他的桌面上,发出“啪”一声脆响。再一转首,人已经径自到沙发上坐下,缓缓说:“自然是来还顾总的车子,我们华夏那丫头还真是谁的车子都敢开。”
顾少卿停下手头上工作,一路巡视过去,林宿这张皮笑肉不笑的嘴脸他可谓熟悉,还是之前绝艳风流的样子。对他若有似无宣告所有权一举没点想法是假的,饱含深意地打量过之后,按通内线:“给林少上茶。”绕过桌子坐过去,静冷道:“没想到林少会亲自送过来,真是有劳大驾。”
林宿靠到沙发背上,眼神微凉:“华夏没有时间,我正好闲得很,就为顾总送来了,倒该谢谢顾总才是。”
大门打开,江媚端着两杯热汽腾腾的茶水上来,一一推到顾少卿和林宿面前:“顾总,林少,请用茶……”闪烁抬眸后快速退出。
林宿喝了口茶水,惬意的叹:“顾总这回可是挖到宝了,江小姐在整个a城都是出了名的金牌秘书。之前有业界最年轻有为的江总裁护在旗下,今天又得顾总赏识,也算真正的得道升天了!”他不轻不重的一番话里里外外都透着股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