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瘪瘪嘴,苦涩调侃:“得,全世界的男人就我林宿最不是东西成了吧!”接着小声嘟囔:“难怪我一把年纪讨不到老婆。”看着苏小语都快将人压垮,一把带到自己臂弯里,刚刚还觉苏小语重如泰山,巍峨耸立,一到林宿的臂弯里就一下变得娇小纤细。林宿抬了抬下巴,再贫:“如果不害怕的话,就让我这个最不是东西的男人送你们回去吧。”
苏小语这个样子的确再等不得,可是宴会这边的事情总要留下个人善后。华夏现在的身子骨托不动她,而且也没有车。只能让林宿先送人回去:“你先把小语送回去吧,这里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一会儿都完事了我直接回家。”
林宿不确定也不放心:“你现在这个样子成吗?”
华夏讪然:“好像谁不是女人,是女人不都这样么。”
林宿咧开嘴角:“别说得一副你我同类的样子,我就不这样。”
华夏变脸赶人,一直将两人推到宴会厅门口。心里实在不放心苏小语,想对林宿说句:“好好对待小语。”话哽在喉咙处,吐不出来。
从酒店出来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林宿来过一通电话,问她往家走了没?他不知道她没开车,她怕他知道后再过来接,就随便糊弄过去,说已经提车准备走人了,实则那会儿她正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知道苏小语已经送到家睡下之后,一阵安心地收了线。
夏日的晚风徐徐地吹着,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璀璨霓虹里,安静的辉煌瑰丽着。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站了一些时候怕家里担心,就先给林红挂了一通电话,说她路上有点事耽搁,可能回不早。
林红再三嘱咐她开车注意安全。
眼侧一束灯光打过,接着一辆铂银色保时捷跑车在面前停下,华夏低头去看来人。
车窗缓缓拉下,露出顾少卿薄凉清爽的一张脸。眼中光色有一丝冰冷凄厉,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礼服,接着转过头不看她,下达命令一样:“上车。”
华夏一双脚就似定住了,动不了,也无心去动。只一惯礼貌地淡笑着拒绝:“谢谢顾总,不过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顾少卿蓦然侧首,漆黑的桃花眸子微微眯起,语气不容人反抗:“我让你上车!”
华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大抵时时这样古怪。从来不会对她好好说话,又总来招惹,管她的闲事。犟脾气一上来,看都不再看他。抬头四处打量,没他这个人一样。
顾少卿打开车门下来,步伐大而快,像征战沙场的英雄,又透出江湖浪子纵横天地间的辽阔痞气。走到跟前稍一弯身将人拦腰抱起,华夏狠狠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捶打他的胸膛:“顾少卿!你又要干什么?”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将她捆的牢牢的,就差甩上肩膀将人扛走。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一把将她丢到座位上,垂首替她扣紧安全带。
再坐好,已经发动车子狂飙出去。
车上静极了,整个车厢里有他独然的淡香萦萦缭绕。这种感觉细想之下真是让人尴尬且不自在,就像她整个人都浸在他的气息中。华夏坐着不安,便微微侧首悄悄打量他。男子鼻挺唇薄,下巴清爽干净,脸部线条卓然如画,没有一点瑕疵。就那样专心地打着方向盘,一心只看前方的路。
华夏知道他这是不想同她说话,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时心中就生起一种奇特的感觉,似曾相识,哪里见到过一样。可是,细想之下明明不可能见过。之前他没在商业界打拼,而她也在象牙塔里过风雨吹打不到的生活。也只在这一年中,两人齐齐登上业界的奇葩榜,而她的功勋还是林宿暗中帮忙打点挣取的。说到头,她还是没有资格跟他相比拟。如果不是前段时间的侵权事件,她与这个人估计八竿子也打不着。
紧紧攥上礼服一角,不说话也不抬头,身上有凉风阵阵冒出。身上蓦然一沉,先前那件西装外套就已落到她的腿上。
转首看他,只见顾少卿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态,不看她,那件外套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半晌,声音冷冷:“穿上。”
华夏自然不知他为何会如此情绪反常,顾少卿的心里就像装着几千只猫爪子,狠狠地爪挠着他,他不单是觉得生气,而是快被怒火焚烧干净。自打她站在路边,他就一直远远地坐在车里看着,眼瞳中哪里还是什么凡尘女子,就像黑衣锦缎下包裹的一颗亮白珍珠,如此强烈而灼眼的色泽相撞,刺激人的一双瞳。她果真是不听话,还是穿上了这件露肉的衣服,拿他的话当什么?耳旁风吗?本来他便不打算出现,哪怕她在路边等不到车一直站到天明他也不打算再理会她。之前宴会厅里林宿揽着她可是一副温存大好的样子,何苦还用大半夜的站在马路边苦等?只怕一个电话就会有人乐得飞身过来。
男子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似要将方向盘攥碎。本就单薄的唇也越发紧成一条线,华夏觉得他的一张脸生了寒,一直寒进旁观者的心里去。
乖乖地按着他的指示老实将衣服穿上,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或做出半点反抗的表情。她竟然,也是怕他的。
好像熬了大半个世纪那样久,车子终于在家门口停下。华夏暗暗吁了一口气,身体疼,心里还要承受着非人的压力,此刻早已心力交瘁。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飞进家里去,匆匆将外套脱下递还给他,只说:“谢谢顾总送我回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