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和苏小语各自开了车,从商场出来便分道扬镳了。走前苏小语再三交代,让她凡事别钻牛角尖,毕竟一切还没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下人一见华夏开门进来,忙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提醒:“夫人,江小姐过来了,已经在客厅等您好一会儿了。”
华夏一下就像触了电,身体内一些莫名的东西被点燃了。嘴角一扯,冷笑了一声。
江媚是女人眼中的妖精,男人心中的尤物。
紧身迷你裙,膝盖以上6英寸,折合以后绝不超过15厘米。还是大红颜色,一身火热得跟个小辣椒似的。看人的时候习惯轻微颌首以示曼妙,嘴角轻扯出淡冷的钩子。给华夏的感觉好像除了江承,一切在她眼中都是浮云。
“你还真是没心没肺,我同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有心情逛街。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脑子中除了享乐便不再装点其他东西了。”
华夏顺手将空调开大,外面的太阳太大,这会儿整个人都像被烧焦了。伸手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奶茶,侧首睨她:“江承知道你来这里么?”
江媚理所应当的笑起来,反问:“江承怎么会不知道?”
华夏喝掉一杯奶茶,将杯子撂到茶几上,立起身踱到厅门处。此刻阳光正好,从厅门的缝隙射进来,打到她的脸上,布了一层淡淡的细碎光晕。
江媚眯起眸子瞧她,那光色太过璀璨,看不清她面上表情。
她便率先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江承?不会知道真相了还想糊涂的同他过一辈子吧?听闻你同林家太子爷林宿关系一直非同一般,那个男人倒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华夏咚一声将厅门关上,当下的阳光灿烂是灿烂,就是太过刺眼了。转过身仍旧一脸吟风弄月的泰然笑意:“江媚,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大嫂不是,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想蛊惑我同江承离婚是吧?让他亲自来同我说啊。你若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来同我谈话,让我觉得很没意思,特想看低你。”
“华夏,你……”
“你还想说什么?说江承觉得我没大脑,是个花瓶对不对?”问完这一句华夏自己都笑了,忽然觉得兴趣索然,轻描淡写的问她:“男人的话你也信么?你就没想过江承甜言蜜语的时候同我说过什么?还有,林宿同我怎样,不是你一个小姑子该过问的。”求仁得仁,凡事没必要做得太过份了。
江媚被华夏的寥寥数语抵对得牙口无言,一双白析的大腿陡然伸直,从沙发上立了起来。面上情绪还不至于太落破:“好,那就等着江承自己来跟你说吧。还有事,先走了。”
华夏神色淡去,跌坐到沙发上愣神。一只手抚上胸口的位置,那里有心力交瘁的感觉。
三年前她在公司的迎新会上见到江承,茫茫人海一眼相中,并死心踏地。她华夏从未低三下四的追求过一个人,为了江承所有低眉顺眼的事她都心甘情愿的做全了。他终于答应娶她,她华夏不是傻子,这婚姻到底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她不是不知。她只是觉得人心是可以被捂热的,却没想到一个人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捂热,再多一点暖就会发烧。
华夏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等下人收拾好一切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上楼去睡了。华夏有一个习惯,无论何时睡觉都喜欢自然醒,只要她不起来,下人从不唤她。
可是这一觉不免睡得时间有些长了,下人反复看了几次表,六七个小时该是有了。无奈只得给江承打电话。那时江承正在开会,放下手中的案子从会议室中出来。沉声问:“什么事了?”
下人有点慌:“江先生,夫人已经在房中睡了六七个小时了,今天看夫人的情绪不是很好,我怕……”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再启音掩饰不住的焦灼:“好好看着她,我马上回去。”
江承回来的很快,前前后后十几分钟的事。谁说江先生不疼老婆,她就觉得江先生是世界上顶好的男人。
“江先生,您回来了。”
门板一开,江承几个大步踱进来,一手将外套甩到沙发上。看着楼上问:“她呢?”
“夫人在卧室。”
江承直接去往楼上,卧室门打开,床上被褥齐整,空无一人。男子俊眉微微蹙起,手抚上额角,依稀疲惫模样,掏出电话拔过去。
那端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似是醉了。
“喂?你是江承么?”
江承已经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她:“在哪里?”
华夏对着电话发呆,这就是江承,语义永远简单明了,在别人看来是一针见血,从不多话。在她看来却是惜字如金,半句都嫌多。
江承立在厅中催促,好似她是他不争气的儿女。
“在哪里?”
华夏靠到冰冷的墙面上,今天她穿了大v领的衫子,后背贴上去还真是凉,寒冬腊月天一样。她忽然想起他指尖的温度,大抵一直这样凉薄,不分四季流转的冷。喉咙哽了一下,叫他:“江承……江承……江承……”唤了三声倏然止息,咬着唇齿再发不出一点声音。语声断裂得太过突兀,江承知道她哭了。她每次哭泣都会像个孩子,永远把持不住力度,一度哭到哽咽无音。
江承攥着电话的手指泛起白印,声音却又温又缓:“乖,告诉我,在哪儿?”
“……”
江承哄骗:“嗯?”
“我在风华楼顶看风景……”
江承一把抓起外套,奔跑着出去。晚风带起额前发线,显露一双眸子灿若星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