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瞥她一眼,像在绝望的时候终于一笑:“傻了吧,以顾少卿的本事,黑的也可说成白的。如果我们真这样做了,现在不光是背上侵犯知识产权的黑锅,窃取商业秘密和侵犯知识产权数罪并罚你受得了吗?那样岂不得不偿失。”
苏小语瞪着她牙缝里挤句子:“那宁宇不追究了,我们风华就这样干受着?”
华夏默了半晌,若有所思:“不能那么便宜了他。”
下午华夏公式化的打电话去宁宇致谢,接电话的一直都是江媚,语气不冷不热的透着丝丝刻薄。顾少卿本人就像失踪了,问了三次都不在公司,再追问下去就说联系不上了。华夏想了想,只好放弃。顾少卿早算准了她的做法,刻意躲着她也说不定。
事件平息后的两天,风华侵权一事就已查清。不出所料,果然有人私下做了手脚,协助宁宇做了一个套。这批产品由宁宇最先研发生产不错,却有心欺瞒业界和工商部门,风华在急迫冲进欧洲市场的时候乖乖中计,也在所难免。不过华夏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顾少卿弄这一出算什么?虚惊一场之后也没见做出对风华不利的事,反倒白搭上了一项高端科技的所有权,何苦呢?
下午相关部门请示过对相关人员的处理问题,那会儿华夏正在安排手头工作,明晚是新里千金林小如的生日宴,下午要极早离开画妆试礼服,事情还真不少。
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声音很平:“给他一大笔遣散费,不要对外界宣称真正的辞退原因,就让其说自动离职。我这有一封信,一定要给他,就说是托他交给顾总的。”
部门经理看似不得真传,略微茫然:“若是他不给呢?”
风华正视他,作恍然大悟状。接着表情严肃:“那就顺带加一句,若是不给,我会毫不犹豫的在业界封杀他!”不怕死他就试试看。
人事经理眼睛一亮,转身出去了。
新里千金的生日宴,苏小语一直很紧张这件事,中午休息的时候就来提醒过她了,下午接了案子跑外场,知道华夏时而大条,走前便特意交代了胡杨到点催人。
这次同新里的案子还是林宿暗中操控风华时敲定的,风华上下通力合作,前场战役打得很漂亮。到了华夏这里,就已是第一阶段的收秋了,成败在此一举,容不得她大意马虎。华夏心里念怏怏,上任这段时间好像没干别的,就与顾少卿的周边亲属们才艺大比拼了。
胡杨见她撑着头不动弹,又补了一句:“华总,您订下礼服了吗?”
华夏停下手头的工作,语气讪然:“没呢,只是去参加个宴会,又不是主角,有得穿就成了。”
胡杨顺着眼风去打量她,心底啧啧赞叹,造物就是这么神奇,有的人粉墨登场不一定耀眼炫目,而有些人则不然。华夏就有这样的本事,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再随意的衣服穿出来也是经典。而且身材纤细适宜,最容易买衣服。
华夏一从公司出来就直接去了专门打造礼服的店,曾经做专职太太那会儿时常跟苏小语过来转转。对口人群都是上流社会,样式质量堪称绝佳。等她画好妆,穿戴整齐赶去林家别墅时宴会已经开场了,交上帖子匆匆进入,里外都是人,锦衣男女举着酒水各自翩翩。她急切在人群中搜寻苏小语的影子,之前车上打过电话说她已经先到了。这一刻人流鼎盛,想找个人不容易。
刚要给她打个电话,就听苏小语在不远处唤她:“华夏,这里。”
华夏抬眸,苏小语隐在水池边的光晕里冲着她招手,一身短款白色小礼服,精致的短发上没有一点罗乱的装缀。面相本就生得俏丽,这样乍一看去真是要多风情有多风情。
苏小语也打量她,华夏素来不喜欢太过明快的颜色,这次也不例外。一身黑色曳地长裙,大方典雅,如瀑长发随意挽起,发侧用亮眼的白色珍珠发饰固定,两边松散的垂下如许。丹唇外朗,明眸善睐,仪静体闲,柔情绰态。
急步靠近后的两人迅速凑成一幅亮丽的风景画,引来周遭人的频频侧目。
苏小语将声音压得很低,面上笑意仍旧灿若花红:“这种宴会真是有够无聊,一群肤浅的人凑到一起,没点技术含量。”
华夏用眼风瞟她,笑意更是一个比一个假。向两侧招呼的人点头示意之后,硬是得空回了一句:“听你这意思是觉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苏小语从善如流:“没有,我是觉得自己濯清涟而不妖,这我这样的女子真是难得。”
两人并排进了别墅大厅,室中通体明亮,光色是灼眼的淡白宝光,刺得华夏微微睁不开眼。这种宴会若论喜欢的程度,可以直接说是烦感。以前父亲和江承在世的时候,从来不用她亲自出席。想到这里突然很想笑一下,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见过林小如了吗?”
“见过了,礼物已经给她了。还有她上次说的未婚夫顾少卿……”缓了一下,情绪忽然无比纠结,像再看不透人生命运,啐念:“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男生女相,你说他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华夏继续微笑,皱着眉头不解:“你是觉得他很娘娘腔?”美是真美,这一点倒没发觉。
苏小语瞪了她一眼,第一次觉得她没能与她志同道合,心意相通。抚上她皓质的肩头悠悠感叹:“没有,我是觉得他长得是真妖娆好看啊,这样的尤物简直让女人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