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朵灰暗的云不知从哪里飘来,遮住了正升起来的艳阳。
天,骤变,风起,雨落,仿佛在向大地上的一切生灵暗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灾难,究竟是谁的灾?谁的难?
御书房里,一个明黄色的伟岸身影离开龙椅,步步走近那个充满了凌虐的空间,扑面而来的强悍劲道和冰冷让他想起了那个人,也是雨中,她微醺的娇媚,在外面的风雨里,笑燃如焰。
“变天了,真快,朕的心突然很不安。”
夏侯逸半恭着身站在御书房里,此时听着司徒天熙的话,心微微一动,就低头跪在了地上:“皇上,江山为重啊!”
“江山为重!”轻声的喃语,司徒天熙自然也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他双手背后,仰头迎着窗外那变了天的世界,刚刚复杂的眼眸顿时坚定起来,深邃的眼眸里,有的不只只是那一抹独特身影,还有整个天下。
喜乐,从天还在浓烈的黑时,已经奏响,忙碌的佣人身影不断的穿梭在帝师府里,思兰夫人早早就到了霍凰的闺房里,只是当她进去时,却愕然了,这怎么看着象喜房啊!
大红的绸缎铺满了各个桌椅,还有那床,全是红色的鸾帐新的被铺。
“这……凰儿……”思兰夫人声音一颤,看着已经换好红嫁衣的女儿,不懂了。
“你们都出去,记住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霍凰看着思兰夫人的惊鄂,并不奇怪,她挥手对着几个陪嫁丫鬟示意着。
“是,奴婢们告退。”几个丫头都是经过霍凰特别调教过要跟着伺候的,自然也知道谁是他们的主子,行礼就退到了外面,将门随手关好。
霍凰从梳妆台前款款站起,随即转身,对着她身后的思兰夫人笑了,随即伸开手展示着自己的新服:“娘,女儿美吗。”
思兰夫人看着霍凰娇羞艳丽,想起了自己当年嫁进霍府的情景,感触颇深的说着:“美,我的女儿当然漂亮了,会是最美的新娘,还会是最能干的冷夫人。”
“既然女儿很美又很能干,那为什么不能站在那个高度?”霍凰笑了,笑的温柔。
看着她娘有些惊恐的神情,霍凰转过了身,看着满房间的喜气和她一手布置的新房,她要在今天改写她被驱逐的命运。
“凰儿,你真的……”思兰夫人说不下去了,她的目光看向了门外,担忧着。
霍凰重重的点了点头开了口:“是的,女儿需要娘亲的帮忙。这里,她们已经做主太久,也该让出了位置。”
说着话,霍凰双腿一弯就跪了下去,她不要被踩,她要踩着别人。
霍凤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昨天晚上她一个人在酒馆里喝酒,现在脑袋还疼着的,这刚刚睡着了,噪音就没完没了的响着。
“沈管家,沈管家,沈今。”霍凤最后起身喊着,她受不住了。
“在,在,主子,什么事?”沈今原就在外面徘徊着,焦急等着,此时一听声音,急忙推门而入。
“这天还没有亮,哪里来的噪音?”霍凤一手扯开了床幔,一手揉着眉心问着。
沈今张大了嘴巴,这么重要的事情,感情他主子压根就不记得,这喝酒喝的……
“看我做什么?难道你没有听见?”
“听见了,奴才听见了,是喜乐啊,今天是二小姐大婚的日子,老夫人请人早早奏乐,图个吉利。”沈今斟酌着继续说着。
“主子要不要奴才伺候着起身,老夫人昨天已经发了话,让主子今天早早去她那里。”
霍凤石化了,大脑开始从酒精里挣扎出来,这么快就大婚了,她静默着坐在床头,这一段时间,一切都忙碌的有些古怪,她又说不出来。
心情有些的压抑有些的烦躁,霍凤不得不起身,对这个身体的娘,她感觉心里还是很敬畏的。
沈今一见,急忙上前捧着头一天晚上就准备好的衣服,一件紫红色滚金边锻袍,一条黑金色的腰带束着霍凤纤细的腰。
“主子,今天梳什么发式?”沈今看着着好衣英气逼人的霍凤,顿时感觉呼吸有点困难,脑海里原本想好梳的发式竟感觉都不称了。
霍凤想了想,自己拿起了象牙梳子,将全部的青丝拢起用一根黑色串金线的丝带高高束起,没有加任何的发饰,脸上未施粉黛,却已经完美到了无懈可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霍凤恍惚了下,这张脸长的真是好,适合任何的装扮,清冷傲然的飒爽不羁,让她自己看的都嫉妒。
沈今张张口想找一个最恰当的美好词汇来形容此时的霍凤,搜肠刮肚,最后心里叹息一声,她本就是一朵奇葩,任何的词汇都是亵渎。
“府里,准备的怎么样?”霍凤转身,看着外面高挑的如火灯笼,沉声问着,今天,她的打起精神来,她心里隐隐觉得霍凰最近两天的老实的有些古怪。
沈今低首回着:“一切就绪,昨天老夫人亲自检查过一次,不过……”
最后,沈今的手握成了拳头,没有说出来,他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什么,直接说。”霍凤的目光扫了过去,她感觉到了沈今的迟疑,最近,她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里。
霍凤相信沈今会处理的很好,她看的出来冷和对霍凰根本没有感情,她不想看着只有利益的婚礼准备。心里霍凤也隐隐的担忧着她未来是不是也要这样因为霍家的利益,而嫁给一个不爱的甚至不了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