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端着水,已经立在了屋子门外,听着一声惊叫,他的心也咯噔一下,担心的就问了出来:“主子,天明了。”
“进来。”霍凤动了下身体,才感觉身体酸疼的厉害,她还要去上早朝,她知道司马天熙已经开始削弱霍家的势力了,这或许不是坏事,如果选择,她更希望惑家能够在将来全身而退,没有盛极永远的权势。
沈今将温度适中的脸巾恭敬的递到霍凤手里,随即恭身禀明着:“主子,刚刚门卫来报,今天老夫人回府。”
沈今感觉的到霍凤因为自己的这一句话而僵硬的身体,是啊,老夫人这个时候回来,同行而回的还有霍凰的杂在在亲生娘亲思兰夫人,这一次,又会带回来多少风波?
霍凤的身体站在那里,足足有两分钟,才生硬的转着脖子看着沈今,她还真忘了这一码事,这身体里还有个娘亲活着,在寺院里为霍家吃斋启福。
之前霍凤爹死了后,霍夫人看到霍凤跋扈强横的性子,霍凰明着温婉则实则蠢蠢欲动霍家之主的位置,而霍凰的母亲思兰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霍夫人知道没有了思兰夫人在身边,霍凰在厉害也斗不过自己的女儿,她以为霍老爷子吃斋为由,逼着思兰夫人跟她去了寺院,而现在回来,则是为了霍凰和冷和的婚事,这是之前霍老爷子在世就定下来的亲事,因为霍老爷子也中意霍凤为当家之女,而霍凰更适合找一个儒雅的夫君,安度一生。
霍老爷子原本布置的很好一盘棋,却因为他撒手辞世而起了变故,霍凤已不在是之前的霍凤,而霍凰已不在掩藏其野心,最后的挣扎也随着欧阳时易的死而夭折了。
霍府开始忙碌,因为两个夫人突然而回让冷和也是措手不及,太多的东西要重新换上,还有厨房,佣人,他之所以来一大早接到消息就来禀报霍凤,也是因为感觉到霍凤不同于以往,心里下意识的要先请示一下。
霍凤沉思了下,然后开了口:“就按照以前两位夫人的用度和习惯伺候着吧,另外,午膳以斋菜为主,吩咐府里上下,今日少杀生。”
“是,主子,只是二小姐那里,是否要知会一声?一些下人笨手笨脚的,是不是……”冷和弯下腰,得体的问着。
冷和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前前后后的思虑想着,将府里上上下下都琢磨了个遍,觉得有些人是该换下去了,思兰夫人也不同于霍凰,那是个难伺候的主,冷和就怕几个虾米搅腥了好好的帝师府。
霍凤抬起眼看了下冷和,目光细细打量过他恭顺的眉眼,冷和不是那种让人看了就觉得帅气的男人,却也不会丢人群里找不到了,此时他脸上垂目冷静的样子,让霍凤的心一动,她随口说着:“你拿主意就好,以后这些事,你看着办,只要到时我了解就好。”
“是,主子,那冷和告退。”
说着话,冷和已经退步向门外,他在霍凤面前一直是这样谦逊卑恭的,他在刻意的保持着主仆之别,也是在提醒着他自己,别忘了本分。
当霍凰接到冷和通知时,她正在梳妆,上好的翡翠簪子就这样从她的手里掉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裂成两段。
镜子里映着的是一张复杂而怨恨的脸,这一刻,霍凰突然有了想大哭一场的冲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早来一点?或者是永远不要回来了?为什么她们母女要受着霍凰母女的摆布和限制。
冷和低着头,并没有因为面前簪子的破碎而变了脸色,他恭敬的退出,这个府里,他的主子只有一个人,认定了,就要追随一辈子。
“小姐?”旁边正在拿着上好胭脂的丫鬟一见,急忙弯腰下去拣簪子,可是下一刻,她的身上就多了象牙梳子和钗子胭脂盒。
“出去,出去,都给我滚出去。”霍凰的手一挥,激动的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旁边丫鬟的身上,她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再也无法维持平时的端庄大家闺秀。
她应该高兴的,母亲回来,是为了她的婚事,她和冷和的婚期近了,一直霍凰都梦想着做冷和的新娘,可是那是在冷和对她好爱她的情况下,如今冷和陪着的伴着的都是霍凤,出双入对,彻夜不回,每一次冷和来,奔的不是自己的院子,而是霍凤那里,即使自己三请四求的,他也未必肯移了大架。
恨,已经浸了霍凰的血液,可是如今……霍凰笑了,好啊,她等着看大婚如何进行?
近午时分,几辆马车停在了霍府门前。
霍凤和霍凰错开一步一前一后站在霍府大门外,霍凤刚刚下早朝,头还疼着依然带着全府的佣人迎着自己这个身体的娘,她刚刚还被司马天熙单召到御书房,很关切的问着霍凰和冷和的婚事,对司马天熙的过度热衷,还有他那贼亮贼亮的眼睛,相对冷和淡薄的脸倒更象是新郎官。
霍凤警惕着,她也不认为皇帝只是对自己这个下属友好的体恤。
霍夫人一身素净蓝色披风,脸上略微施了淡妆,带着雍容的下了马车,整个人很镇定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她的身后跟着另一辆马车下来的思兰夫人。
不同的是,思兰夫人身穿一件深粉色的织锦及地斜襟长裙,裙摆之上金色的富贵图纹在她走路之时荡起圈圈涟漪,金色锦帛腰带束着纤细柳腰,这也是当是霍老爷子疼爱思兰夫人的地方,细腰丰臀,上身丰满,每走一步路都带着一股子到了髓的风韵。